卻說殷依依在茶舍裡遇見夜雪劍痕他們那天,待她回到府裡時太陽已經落到山後去了,自知回來的太晚。於是她不敢聲張,小心翼翼地溜回房間,手腳麻利地換上居家長裙,裝作若無其事地來到前廳。
殷凌風和夫人正坐在廳上說話,見依依面色平靜地走了進來,兩人都向她投以關切的目光。依依禮貌地朝父母問了好,鎮定自若地坐在母親身邊。她這樣溜出去玩到很晚回家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就學會了鎮靜自若。
“依依,今天去哪裡玩了?”殷夫人關心地問。殷夫人看上去很年輕,淡淡的裝束讓她有種脫俗的美。
“就。。。就在望都街上晃了晃。。。。。。”殷依依很小心地回答,怕露出馬腳。
“恩?”殷凌風眼角一提,用懷疑的目光盯著依依,盯得她心下一陣發毛。依依立刻換上一副笑容,裝出十分鎮定的樣子。殷凌風又在她臉上掃視了一會兒,忽而忍俊不禁:“依依,你表現得越是鎮定,心裡越有鬼。還不老老實實地說出來。”
殷依依見瞞不過父親,只得從頭到尾說出和夜雪劍痕他們相遇的事情。不過她特地隱瞞了說書這一節,如果讓殷凌風知道她在茶館裡說書,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這麼說,夜雪劍痕現在就在城外了?”殷凌風很高興地問。原來夜雪如瑟和殷凌風有很不錯的交情,當初他們同甘共苦時結拜為兄弟。雖然兩家多年未曾走動,卻仍然書信不斷,關係一直不錯。並且,殷凌風抬頭望著漂亮的殷依依,心裡想著,並且兩家的孩子還可以為他們的關係再加上一層,親上加親。如今夜雪劍痕到望都來了,殷凌風怎麼會不高興呢?
“是的。”殷依依驚異地看著喜形於色的父親,不明白他在高興什麼。不過她倒是挺希望父親讓夜雪劍痕到府中做客。
果然殷凌風當下派人打掃了西邊客房,見天色已晚,決定明早再派人去找夜雪劍痕。
“小姐,是時候該睡覺了。”丫鬟關上窗戶道。此時殷依依正坐在桌前擦拭著追心劍,劍身散發出來的光芒,瞬間蒼白了她的臉。丫鬟轉身為她倒了杯茶,默默地站在一旁。
殷依依像沒有聽見丫鬟的話一樣,怔怔地瞅著追心劍。慢慢地她有些眼花了,追心劍筆直的劍身突然幻化出一張英俊的臉,眉角上揚,一副不可比擬的傲氣。伶俐的雙眼看得殷依依的臉微微泛紅,她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撞擊在追心上。
“小姐。。。。。。”丫鬟見她對著追心劍出神,情不自禁地喚了一聲。“夜已經很深了。。。。。。”
殷依依像從夢中驚醒一般,雙頰緋紅,慌忙地收起追心劍,轉過身不讓丫鬟看見自己的窘態。丫鬟服侍她睡下後,輕輕迅速地退了出去,沒能聽見她輕啟朱唇道了幾個字,以及一聲長長的嘆息。
結果因為政事的繁忙,殷凌風準備派去客棧的使者遲了幾天才出發,殷依依也忙於讀書習武,只道是那使者尚未歸來,也沒有多加催促。
而客棧裡夜雪劍痕一刻也不敢耽擱,紫正乙霖建議只他一人去,這樣殷城主才無他慮。但夜雪劍痕說什麼也要帶上緋月,在他心裡覺得多帶緋月去見一下長輩們,有益無害。緋月雖不這麼想,卻也同意去望都。於是兩人就懷揣著大夥的希望前去望霄府。正巧殷凌風的使者出發到了城門,見過之後便一起去了。
殷凌風在偏廳招待夜雪劍痕他們,夜雪劍痕向他問了好便坐下吃茶。殷凌風先問候了夜雪如瑟,轉眼見緋月在旁,便要夜雪劍痕介紹一下。緋月見殷凌風雖為文官,實則也是習武之人,面容和善卻威嚴其中,當下十分敬畏,行為舉止都很得當。殷夫人端莊大方,打扮不奢華卻有股貴氣縈繞,與殷凌風正好相配。夜雪劍痕正欲開口說自己來此的目的,忽然聽見殷依依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爹,女兒來遲了。”殷依依語氣輕快調皮,一看便知她心情頗佳。一身粉色細腰女兒裝將她婀娜的身形完美地展現出來,兩眼水靈,鼻子小巧,五官十分精緻,似西子三分。不知道為什麼,緋月看著看著竟有了種失落的感覺。夜雪劍痕沒有發現緋月的失落,見殷依依的面容與茶舍裡那個說書人並無二致,心裡早吃了一驚,話都說不出來了。殷依依見夜雪劍痕看著自己,臉上飛霞,一副女兒態,卻見緋月在座,態度急速下滑,竟有點惱怒。
殷凌風皺了皺眉頭,輕喝道:“客人在此,你大呼小叫的,也不怕被人笑話?”
殷依依嘟起小嘴,道:“小時候經常和夜雪哥這麼說話,才過了十年不見,就笑話了?”她邊說邊拿眼望著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