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一絲不甘，一絲憤恨，狠狠的撞向那怪人。怪人的左臂轟然爆開，變成一團血霧，一聲慘痛的叫聲從那怪人喉中吼出，隨後怪人沖天而起，迅速的逃離而去，只留下幾根碎裂的臂骨。

那怪人突然逃跑，熊麟的眼前失去了目標，腳下也停了下來，眼神呆滯的望著虛空，那銀鈴自主的沒入熊武腦中，而手中的玉筆也悄然消失在熊武手中。

望著地上一灘灘被熊麟殺了的黑衣人留下的殘肢血水，冥天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對著熊麟小聲呼喚道：“小麟兒？小麟兒？”聽到似有人呼喚自己，熊麟的眼中漸漸恢復神智，感覺到自己身上黏糊無比，熊麟抬起小手，眼中有著一絲恐懼，驚恐的環顧四周，入目之處盡是殘肢血水，刺目的紅似乎在炫耀著什麼。

“這，都是我乾的？”熊麟顫聲向著冥天問道。感受到熊麟口中的恐懼，冥天只是凝望著熊麟，並未出聲。

“他們都是我殺的？哈哈。”熊麟臉上的恐懼之色越來越濃，可是口中卻笑出聲來：“我殺人了，我殺了好多人，好多人！”說完轉過身，緩緩向著林中走去，似丟了魂般。

天空一道霹靂炸響，不知幾時，烏雲已取代了晴空，一陣磅礴的大雨便隨這震耳的雷聲滾滾而下，打在林中樹葉上，一隻只小鳥躲在樹枝間，用喙順理著自己羽毛，這時一個矮小的身子從樹下走過，帶來陣陣血腥味，腳下拖著長長的血線，將小鳥給嚇飛。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熊麟口中呢喃著，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身上的血跡被磅礴的大雨沖刷而下，他不知他走到哪裡，只是這麼走著。興許是累了，走到一棵大樹旁倚著樹幹坐下，抱著膝蓋，兩眼無神的望著地面，靜靜的坐著。

晝夜更替，眨眼間三日已過，熊麟就這麼呆呆的坐在樹旁，水米未進。矮小的身子看上去更加單薄，臉色蒼白，雙眼紅腫無神。一雙腳暮然出現在熊麟面前，熊麟機械般的抬起頭，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此人便是冥天。

“起來。”冥天淡漠的望著熊麟，口中不帶絲毫的感情。

“婆婆呢？”熊麟期盼的望著冥天，希望從冥天口中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冷兒走了。”冥天仍然淡漠的說道。

“走了嗎？婆婆。”熊麟繼續抱著膝蓋，兩眼淚水湧出，低聲抽泣起來。

聽見熊麟哭聲，冥天神色黯淡，他與冷婆婆也算是相伴一生，兩人歷經千辛才在一起，幸得一子冥雙，卻又遭大難死於非命。當日出島，無意間遇見熊麟，覺得熊麟與自己兒子頗為相似，一番打探下，知熊麟乃是熊嶽之子，其生辰八字與自己死去那孩兒相近，若是以熊麟身體為祭，倒是可以喚回自己孩兒的魂魄，與兩老相見一時，但熊麟卻是要減少十年的壽命。之前為了讓冷婆婆見到自己的孩兒，冥天也做過此事，可是最後被冷婆婆知曉要減壽，心地善良的冷婆婆再也不願用他人壽命為代價，因此那日冥天做法時被冷婆婆阻止，可此事熊麟卻不知曉，只知道冷婆婆對自己視如己出，慈愛有加，對冷婆婆早已依賴無比，可是蒙此變故，熊麟也知道對方是聖堂之人，於是將冷婆婆的死全都歸咎於自己，加上冥天的冷漠對待，熊麟心中悽苦難忍，再怎麼說，他都只是一個孩子罷了。

“男兒頂天立地，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說完冥天丟下一包食物道：“該怎麼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隨後轉身離去，放任熊麟獨自哭泣。

哭了一陣，聞著食物的香氣，熊麟的注意力緩慢轉移在食物上，開啟包裹的葉子，半隻烤雞出現在眼前，熊麟這才覺得腹中空空，兩眼都有些昏花，立刻捧起烤雞，猛啃起來。吃完烤雞，熊麟感覺身體疲憊不已，昏昏沉沉睡去。島上並沒有什麼兇猛的動物，熊麟也睡得安穩。

在夢裡，他夢到了自己思念的哥哥熊武，夢到了總是對自己微笑的熊嶽，還有慈祥的冷婆婆。小小的身軀就這麼蜷縮在樹下，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個幸福的弧度。冥天站在遠處，望著沉睡中的熊麟，心中有著歉疚，當日傷心過度，盡不顧熊麟的感受，在熊麟想要觸控冷婆婆時，毫不留情的將其小手拍開，在其心底留下的傷，現在才能理解過來。

“哎…冷兒，我定然不會讓你失望，會好生照顧他，將來，定要讓聖堂血債血償！”冥天的手掌按在樹幹上，轉身離去時在樹上留下一個深深的掌印。

第58章　雲散

陽光透過樹枝，斑駁的灑在地上，清風吹動，樹枝有節奏的搖擺，光線也開始擺動。樹下的男孩被光線閃耀，睜開雙眼。原來當日過於傷心疲憊，熊麟一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