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已經感到天寒地凍,冷風浸骨。人皇察覺到有異。這樣的天氣並非自然變化。他施展法術,往東方一揮手,一股暖流憑空而起,向那寒流撲去,抵禦寒冰和那陰毒。所幸人皇發現及時,寒流尚未進入西洲,便被遏止。
人皇心下明白那是包閻羅盛怒之下施的法術,不由暗自嘆道,“他終於知道了真相。”
包閻羅見人皇比昔日更加精神,而自己功力還沒有恢復,根本不能上前一搏,只能罷手回了地府,繼續閉關修煉。他知道目前的情形對自己很不利,只有儘快恢復真元,還可以與人皇一搏。
後天神君率領所部神勇軍團開赴南部殲滅南部鬼軍,卻撲了個空,南部鬼軍已經得到冥帝急令全部撤回了地府。後天神君把情況向人皇做了急報,人皇調令其部迅速彙集東線。後天神君便在南部森林留下十輛戰車,五萬神勇戰士,目的是搜尋剿殺殘留的鬼兵。然後率領大部隊奔赴東線。來到東線,得知戰況慘烈,大將軍多戈殉職,風婆等將軍也損了不少,心下凜然。又聽說敵軍中劍聖了得,便有心要一決高下。
原九州國總統高伯來到東部大營求見人皇。他現在於西洲上管理人類政務,得知神勇戰士傷亡慘重,心中不安,便帶領數百萬人類常規軍隊來聽人皇調遣。他見到人皇,見人皇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很是歡喜,跪在人皇面前,說,“尊敬的人皇,我是代表人民的意志而來,請不要拒絕我們請戰的意願。人民自衛軍團隨時聽從人皇的調遣。”
人皇扶起高伯,說,“人類常規軍團所持有的武器不能殺妖滅魔。總統及人民的好意我代表神勇戰士們謝謝了。人類在這場戰爭中已經付出了太多,不能付出無辜的生命。相信我,高伯,戰爭就快結束,我們現有的力量足以打敗魔軍。”
高伯激動不已,說,“尊敬的人皇,在這場奇特的戰爭中,您已經失去了三個兒子。而我們卻不能為您做些什麼。您給了人類再生的機會和勇氣。我們看到了希望,就在人類被黑暗勢力奴役的時候,您的出現就像溫暖的陽光普照大地。您將是人類歷史上唯一的尊貴。”
人皇說,“高伯,這場戰爭不會在歷史上出現,這只是一場噩夢。這樣的戰爭只能在人類的夢中出現。人類有自己的方向與法則。不要把我奉為神靈,我也將從你們的記憶中消失。高伯,我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類。可以說,我擁有的法術力量都是人類賜予我的。我會在噩夢結束的時候死亡,會從你們的記憶裡抹去。因為,我只是你們虛幻的神。在未來的世界,將沒有鬼神,沒有地獄,也沒有天堂。有的只是人類自己的生活。幾千年來,人類各族之間的爭鬥無休無止,億數的生命拋灑熱血在疆場之上,埋骨黃沙,魂遊無棲,為了什麼?那些虛無的榮譽與貪婪引導著一場又一場的戰爭。
“未來,我只希望人們能從噩夢中醒來後,不再玩弄戰爭這樣可怕的遊戲。”
奚遠隨南部軍團會師東部,來見人皇。人皇攜手與他飛上了珠穆朗瑪峰。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與奚遠秘密洽談。
人皇盤坐在雪山頂上,在這個世界上最高的地方俯瞰著大地的山川河流。久違的寧靜讓他的心緒舒展開來。雪山之巔因為他的到來而微風不興。他似乎回到了自己家的後院,享受著聖潔的雪山上和平的氣息。奚遠側立一旁,看著東方,沒有打攪人皇的沉默。
遠方邪惡世界顯得那樣的遙遠,遠得似乎和這個世界無關。
人皇打破沉默,平靜的說,“一直以來,我們都很少呆在一起。想想以前在戈壁城的日子,那時候,我們都是少年,”人皇臉上露出微笑,“雖然你是文曲星下凡,也是體驗了那樣的少年時代。時間逆轉過去,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你還會下凡來嗎?”
奚遠說,“時間逆轉又能如何?一切都在如來的棋盤裡。你我改變不了什麼。”奚遠頓了頓,說,“我的人皇,你經歷的磨難讓你堅韌而忘我。而我看,你的磨難還沒有結束。我看到了人類的希望,卻無法判定你的結局。”
人皇說,“多戈走了,你我兄弟三個,也該是散的時候了。我本以為自己成為佛祖的弟子,當沒有人類的情感。而今,對於人類,卻產生了不捨的眷戀,平添了許多掛念。我終於意識到,我的根本還是人。而作為一個人,結局都是一樣——死亡。死亡,是人必須經歷的。再美的音樂也有個結尾,再輝煌的人生,也該謝幕。”
奚遠黯然說道,“三界將滅,魂魄無存,佛祖給了人類太多的機會。就因為有太多的機會,人類反倒不能體會佛祖的苦心。置佛祖的慈悲於不顧,明爭暗鬥,從未停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