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供奉我佛。”
佛祖,“眾生平等,各相無異。在我看來,一隻蠅蟲發出的聲音與一隻古琴彈奏的音律沒什麼兩樣。美醜已無標準,如何又能區分呢?”
玉帝心中不悅,想這老傢伙又在給我說教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說,“我佛境界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只是三界若真沒了高下,善惡,美醜的區分。我便無法再統轄三界。”
佛祖,“三界當有三界的定律。只我西天已經是三界之外,當不再把三界事物分個高下。”
玉帝聽起來更覺得彆扭,如此說來,這西天境界更比我三界高了許多。明顯的,我便矮了一頭。不由心中悻悻起來。
玉帝默然。
佛祖把話題一轉,說,“說到天籟之音,我倒是想到了一個羅漢。他原是下界凡體,沒有仙根,卻自小聰慧過人,悟性很高。後來喜好音樂,卻旁騖太多,自思為求精髓,必須要專一。而不能專一,多是見識太多俗物,見識由眼而入,眼為多心之門,便使艾草燻瞎了雙眼,專心音律,終成大果。在人間時便有驚天翻海的樂曲創作,做變徴而動蒼龍,撼高臺驚人主,由樂理而感知時運。我知他有自覺之心,念他的才氣,雖是一世的修行,卻可以得正果修羅漢,便封他做了天音羅漢。不知玉帝是否有意一見?”
玉帝一向喜好音樂,聽說有如此的人物,正求之不得,便求一見為快。如來喚天音羅漢上前參拜玉帝。
天音羅漢原名師曠,因在人間專心音樂,自己薰瞎了雙眼,世稱“瞽曠”,一直為戰國時期晉國大樂師,為靈王寵愛。而師曠專心音樂,在王公身邊不為衣食住行擔憂,也樂得侍奉,其心境卻很淡然,不為榮華富貴所動,只一世的修行就做了羅漢,可謂是功德奇緣。在人間做了“清商”,“清徴”,“清角”三篇驚世駭俗的樂章,因知道不是人間音樂,一直不與彈奏。後靈王強迫下,只彈了一次,搞得天崩地裂,洪水氾濫,靈王聽了之後便一病不起,不久而薨。人壽早折,多是享了不該享的福分,就要用命數來抵扣。靈王因愛師曠音樂,有意讓師曠陪葬,讓宮廷侍衛尋師曠時,已不見師曠蹤跡。不想他已到如來處做了羅漢,享萬世清閒了。
自師曠受了如來眷顧,做了羅漢,雙眼便復明,更比先前清澈。只見他雙目炯炯,走近佛祖拜了一拜,又來到玉帝面前,做了一拜。玉帝忙扶起,問他有什麼樂曲可奏來聽聽?
天音羅漢說,“小徒在凡間做了清商,清徴,清角三篇,後到瞭如來處,受佛祖教化,心胸闊開,明目慧腦,又做了三篇,名清宮,清羽,清音。前宮,商,角,徴,羽為分篇,下各有篇章八部,又有總樂清音九部,共計四十九部。只是樂章浩瀚,聽來費時,不知玉帝想聽那部?”
玉帝欣喜不已,說,“難得這個機會有天籟之聲可聽,若做取捨那就暴殄天物了。請天因羅漢做完整之樂,不可刪減。”
天音遵命,指導手下侍從擺了五把古琴在佛堂之下,中間一把,周圍四個方向擺了四把,中為主調宮,依次是商角徴羽各調。天音把各調分做了上下八個小調,故一把琴只做了一調。
只見天音騰空而起,在宮琴的上空穩穩懸浮,微閉雙目,雙手合十,啟動心律與琴相通,就聽見宮琴傳來洪亮之聲,散擴在大雄寶殿之上,迴旋於靈山之中,悠悠仙樂,人間難尋。只見百鳥收翅,萬獸肅穆,花蕾爭放,蔓藤翩躚,行雲遏步,流水徘徊。其美妙之處,看官自任遐想,本人筆力有限,不及仙樂之一斑。
玉帝聽得恍兮惚兮,不知身於何處,眾菩薩,羅漢皆動容欣悅。佛祖頷首微笑。天籟絕音迴環數日,卻如眨眼而過,不覺光陰荏苒。
曲終,天音羅漢翩然而退,卻乏力難支,只為這一奏,耗盡羅漢心力,癱倒在地。如來讓座下弟子攙扶天音羅漢,吩咐下去好生照顧。
玉帝久久不能自拔,沉浸良久。又無話可說,便請求佛祖讓他在靈山之上多盤桓幾日,以浴天籟餘音。佛祖欣然答應,著阿儺迦葉收拾樓臺宮闕為玉帝寢宮。
玉帝樂而不知疲勞,快快活活的在靈山上逍遙數日,心中芥蒂早化解一空,沒有一絲煩惱。停留數日,又起了到各處訪友的念頭,便到如來處辭行。如來備下禮儀,親自送玉帝至靈山腳下,玉帝辭別,駕馬而去。
如來與眾弟子回到雷音寺,依次就位,對大眾宣講,“我見玉帝懷恨而來,本欲以天籟之音化解他心中的高下區別之意。而他喜好音律,能聽音,卻不能知音。無非是三界困擾太多,無法做到真正的心如寂滅。”
金蟬子起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