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暴起。
衣明朗也不禁捂了捂胸口。他一刀刺倒“衣明朗”,再一刀刺倒“傅足”。殺“自己”的時候沒有感覺,殺“傅足”的時候也沒有想像中的快感。說過不殺石妙諦的,他的幻像也不會去殺。
對於不想看到的事,傅足就能做到視若無睹。他眼珠子一轉,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霎時,所有幻像都成了白魔,這個白魔全是一個面孔,戴著銀冠的陛下。他在做著同樣自虐的動作,手起刀落,口嚼肉片,歪嘰作響。
立時,那位陛下憤叫道:“地球人怎麼如此狠毒惡劣!?”
突見茫茫飛雪中,耀眼的白影一閃。
那一定是憤激的魔王!
傅足閃身掠去。擒賊先擒王。
倉促中,與傅足兩手緊握的石妙諦被甩得踉蹌幾步,跌倒在地,以為是又生驚人變故,猛然睜眼。哈,白魔王在自虐。雖然也很殘忍,但是比自己人自虐好多了。石妙諦感覺如是。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他們也是生命呀?哼,對惡毒的靈魂同情等於浪費感情。
石妙諦眼一瞥,看到衣明朗在看著他微笑。他坐在地上,衣明朗站著。那俯視的含笑的眼睛居然沒有潮笑,反而充滿了親切,溫柔,還有鼓勵。他怔住,衣魔頭想幹什麼?
衣明朗走來,手握刀刃,將刀柄對著他。
他這樣子不像是來殺自己的。石妙諦納悶道:“你幹什麼?”
衣明朗微笑道:“用刀殺了這些白魔幻像。我看你心地太善良,膽子太小。真人不敢殺,幻像應該可以吧?來,握住刀柄,殺了他們。”
石妙諦搖搖頭,道:“不,我從來沒殺過人,不管他是不是幻像,我都不會殺。”
衣明朗微笑道:“你難道永遠要別人保護你嗎?你不想殺我嗎?”將刀柄向前送了兩寸,“來,現在殺了我。”
石妙諦推開眼前的刀柄,皺眉道:“我一定會殺你的,但不是現在。人命自有天定,壽限一到,再保護也沒有用。”
衣明朗道:“以後你就沒有機會殺我了。機會一過,永不再來。現在你殺我,會像殺一個普通人一樣容易。”
石妙諦道:“一個普通人我殺了有什麼意義。”
衣明朗笑道:“呵,還裝英雄好漢吶。”
石妙諦呼拉一聲跳起,怒道:“我不是英雄好漢,卻是光明磊落的人。我知道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你想試試我到底有多善良是不是?你想看看我是不是偽善對不對?”
衣明朗道:“不是。我是真心地希望你能強大起來,像傅足那樣做個強大的好人。”
震驚!衣魔頭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石妙諦訝道:“我強大對你有什麼好處?”
衣明朗笑道:“好處大了。我不希望向我復仇的人弱小的讓我不屑一顧。那樣與我是一種恥辱。你明白?”
好一個自私的魔頭!對復仇的人也講究資格夠否?
石妙諦惱羞成怒,但不知為什麼,瞬間又平靜下來。他看到衣明朗的眼神依然親切,依然有鼓勵。他痛心道:“衣明朗你為什麼不像以前一樣了?人人都說五大派的少掌門屬衣明朗最仁善,最和氣,那都是真的,至少真實過很多年。你怎麼突然變得這樣高傲自大,不可一世的樣子?”
衣明朗眨眨眼,笑道:“人是會變的。跟你講話真是羅嗦,我教你如何殺人。”
說完,將刀放入石妙諦的右手中,再用自己的左手握住他的右手,帶著他在幻像中穿來插去,狂刀亂舞。
刀,插進幻像體內的聲音赫然入耳!
刀,插進幻像體內的感覺驚心動魄!
一個又一個與真人無異的幻像倒下去了。在無情的快刀之下,他們不堪一擊。
對於從未殺過人的人,從不願殺人的人,突然之間殺了許多人,而且是被逼無奈不得不殺,這時他的心臟會怎麼樣?如果就此破碎,他很幸運,再不用傾聽殺人的聲音,再不用感覺殺人的震撼。如果心跳極速,他很不幸,聽覺的神經尖端高高地翹起刺痛著他的耳膜,感官的萬縷神經重重地扭曲絞痛著他的身體。
石妙諦驚駭,驚痛,就是沒有驚厥過去。他長這麼大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痛苦,純粹深邃的痛苦他從未體驗過。現在,他知道了,那是比他死了親人還要叫他痛苦百倍的酷楚,彷彿有萬噸鐵錘在他骨頭上砸來砸去。他幾乎哀求的叫道:“衣明朗,放了我吧。我不要做什麼強大的人,求你不要逼我了。”
衣明朗居然用堅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