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猖揚厲,旁若無人的叫囂樣,委實讓人打從心裡恨起。
恨,是深刻的,鐵鑄的,不抹滅的。
風月齋似鬼殘魂般梟聲蕩迥四野,道:“你得感謝六郎,他的手藝不錯,對料理一事,堪稱一流。
我縱使捕獲了它,也不能做出這道令人感動的美味。從殺它、剝皮、煮食、盡給他包辦了。
六郎也真是善良,虧他提醒我,不然你們見著那皮毛定會胃口大失,白白糟蹋了那鍋肉。
還有,這事你可不能怪我,剛才我已賠禮過,而你也原諒了。這雪貂捕捉不易,豢養更難,我思食已久,只苦無機會一飽口福。
今夜,有勞你送上這一道美味,雖然不是自願的,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哈哈哈……”
玉柳濃搶過貂皮在手,淚珠潸潸,這十幾年來陪伴著自己的貂兒就這樣沒了,那椎心泣血的感覺,真非言語所能形容。
陰動天不忍心看她哭得帶雨梨花,玉慘花愁的,正待安慰她二句,風月齋那罄竹難書,無血無淚的無情炮口,風涼話大作,竟道:“喂!你該滿足了,別哭哭啼啼的像個小娘們!那鍋肉你也吃有分,用不著如喪考妣般,裝得那麼可憐!更何況,這貂兒的皮毛可是上等貨,難道你不想將他做成一個漂漂亮亮的圍巾嗎?你會更漂亮呢。”
“他還是個人嗎?”莊六郎愕然忖道。
玉柳濃豁然而立,杏眼圓睜,極恨。卻發現他眼中、嘴中,笑意更甚。
陰月這時候拚命用她的食指抵住舌頭,企圖把方才吃下去的肉給弄出來。
“陰姑娘…”風月齋譏笑嘲諷道:“別裝了,再裝也裝不出甚麼,東西都吃下肚了,別把它弄出來,免得弄髒了我的屋子,又要讓六郎費事清理。
況且,你要吐,就出來外頭吐吧,運功一逼,不就能將胃中的啥麼東西都嘔出來?何苦用食指摳呢?那多難看。
對了,先前你不是拉著她,叫她多吃一點嗎?怎麼這回兒你忘了。”
陰月給說得粉臉發燒,大叱一聲,躍身運指一擊。
“喲!給我說破心事,翻臉了。”風月齋嘖道。
指在空中急嘯。
風月齋五指一張,一股蘊蘊白氣布在掌中。
抬臂一擋。
勁氣擊上罡氣,如竹槍紮上鋼牌,毫無作用。
陰月受其反震,氣勢一挫,血氣翻騰。食、中二指隱然發疼。
風月齋笑容可掬。
玉柳濃終於親自動手。
一掠三丈,瞬間到他眼前,她面上悽容如故,哀痛欲絕,怒指輕彈,一滴斷了線的淚水,晶瑩玉透,從她指尖閃亮一道光華,橫跨空間,直逼風月齋咽喉。
指罡一出,四際茫然。
連天上的弦月也感受到這一指裡面所含帶的淒涼悲傷意境,而幻變得朦朦朧朧。
“‘含淚斷腸指’!”莊六郎大叫道。
“錯!是‘含淚斷腸指’加‘呢噥低語劍’第二式‘落絮無聲春墮淚’”風月齋指正道。
罡煞宛如一滴春淚,雖只一點,卻囊括了風月齋的前、後、左、右、上等各方退路,讓他避無可避,唯有硬接一途。
莊六郎大退數文,仍受那指罡意境波及,心中一絲絲悲愴悵意生起,不由得大驚失色。
自己未曾正面接觸已然如此,那此刻在罡煞範圍內的風月齋又將如可。
倒在地上的東樓部屬,眼淚不受控制直流。
罡煞剎襲!“哼!”風月齋冷笑。
舉右臂張指微震,一進一退。
只見他掌前空間,像被他的右掌所盡行操控,一進時,身旁倏然有氣流般紛紛湧出,整個凸現;一退時,又如同潮流漩渦般送轉凹收。
罡煞觸及凸起空間,轟然四散,比節慶煙火般更加耀眼輝煌,而風月齋就像躲在那無形透明的盾牌後面,絲毫不受影響。
“小心!”張就眼看自己手下將要受到炸裂的罡煞餘勁所傷,不禁大驚而叫。
所幸!風月齋胸有成竹,謀定而動。那迅收一掌,化解了地上這一群無辜者的危機。
流散的罡風,被那股無止境的大漩渦所盡行攝去。
眨眼間,萬點銀光隱沒其中。
傲眼蔑視,玉柳濃忽一轉身,抽出纏束在腰際多年不用的軟劍,一剎那,有說不出的美,道不盡的倩。
嬌姿盈盈綺麗,這時間倏地慢了下來,她醉舞凌虛後的一動一靜,一顰一笑,旖旎羞嬌,粉項低垂都呈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