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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我死了,他們也不會管我!”少年毫不在乎地怒道。

大人微微一怔!從懷中拿出一錠五兩重的銀子給少年,嘆道:“你去吃頓好的吧!”

少年眼神全然發亮,道了聲“謝謝!”貪婪的接過去。

五兩銀子,足夠讓一戶普通人家過上一年了。

當時的物價,一碗陽春麵才不過幾文錢,一兩足有十貫,一貫一百文。

試想,對面前這個出手如此闊氣的財神爺,少年又怎能不和顏悅色以對?直露出歡天喜地的模樣。

男孩在餿水桶後瞧得氣憤不已,暗暗咬牙。

大人眼眶一紅,長嘆道:“可憐的孩子,沒有一個父母肯把自己骨肉捨棄。今日我救了你,不為別人,只為自己。

只要我那流離失散的骨肉,若也能像你一樣,遇到一個幫助他的人,讓他不受風吹雪凍,我便安心了。”

這話一完,便上了馬車駕車離去。

少年呆呆的瞧著地上二條車輪痕跡,突然褪下大袍,朝巷內一丟,高叫道:“你好運,臭小子!”憤然離去。

男孩聽到大人離去之前的一番話,心如刀割,那無奈與不捨的話宛如刀割在他心中挖出一個個血洞。

為甚麼別人的父親如此著緊自己的孩子,而我的父親卻不要我了?別人的父親會為了自己的孩子而照顧別人的孩子,我的父親呢?他又在哪裡?他知道他的孩子如今過著甚麼樣的日子嗎?男孩痛不欲生,怒恨到極點,跪趴在雪地上,默泣!淚水一滴一滴掉在雪上,倏成冰淚。

突然——啟開聲傳入男孩耳中,他驚覺一震!先瞧了前頭地上大袍一眼,再回首看著探出頭來的風竹山。

微微一愣!怎的他眼裡恐懼之色這麼濃?風竹山見回過頭來的男孩涕淚滂沱,結成冰的淚柱紛然掉落雪面,再偷眼觀及棉絮四散的大袍衣領,臉色一變,問道:“你……喂…喂……不要跑……”跨步追出。

卻見男孩頭也不回,痛哭失聲,飛快的跑出巷外,叫道:“哇…對不起,對不起……”

強烈的罪惡感侵襲在男孩身上,使他不敢面對這一位對他有著大恩的風竹山。

風竹山並沒有責怪男孩的意思。

他見到男孩哭,大袍破,只不過是“人之常情”是要“換了種口氣”

要問他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不料,他竟哭著逃跑了。

待風竹山追到巷口,早已不見男孩蹤跡。

地上一行腳印直向村外。

風竹山搖頭嘆了口氣,回去撿起了那件大袍。

失望的感覺猛然佔據整個心神。

他彷佛覺得再也看不到這個可憐的孩子了。

不禁回頭,無情的大雪漸漸把足跡淹沒。

今天真的好冷!又過了半年。

一處寸草不生的黃沙山谷。

潔白的刀光在陽光下掠現弧形般刺眼白芒。

悶聲突響,血花炸飛噴濺。

女孩略微呆視手裡拿的彎如弦月的刀,刀柄處淌淌鮮血沿著刀身銳緣處,一道一道順流至刀鋒,滴地。

她被狂風亂拂吹得如波浪般擺盪不斷的秀髮,時而逆行風勢洋洋沾灑在清秀俏麗的臉上,宛如夜叉。

面前面板黝黑,骨瘦如柴的男孩,胸膛上右鎖子骨斜貫過鳩尾骨,直到左腰彎逐漸綻開的血線!使前半身的衣褲給赭紅的血染透。

(鎖子骨又名柱骨,橫臥兩肩一刖缺盆外。鳩尾骨又名蔽心骨,在胸下岐骨之間,語出醫宗金鑑。)男孩瞠瞪雙目,似是意想不到,她竟會殺他!地上潺集彙整的小血泊,亦因砂土不再吸收而流向較低窪的小土坑內,劃流幾道觸目驚心的小血渠。

“喀!”

“鏗鏘!”

女孩無力地握那彎刀,促使刀尖直插入沙地半寸,發出第一響,隨即刀身把柄端的重量,與插進地中那一截刀尖的支撐力無法平衡,刀柄晃搖幾下便撞倒在地,引起連續二聲金嗚。

且,刀尖處並把部分沙土撬翻,現露出與被風所吹乾的沙石不相同的溼土色。

男孩仰身倒跌,沒讓鮮血噴及的臉上是無限錯愕!女孩睫毛上盈盈晶晶閃亮的水珠,是汗水也是淚水。

透過披面的亂髮柔絲,女孩臉上原本應該出現慵懶豔媚之動人神情,亦不再復有。

禁止不聽話的淚水終於滾滾而落。

她撲往男孩,伏在他佈滿血跡的身子無聲悲慟。

哭不出聲音的哭又是如何?“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