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不感激,反而心懷嫉恨,非要把自己趕離英仙組織不可。如此小肚雞腸,還真不能看高了她的能力啊。
根據女兵的語意推測,小雅和雅希蕾娜應該沒有大礙。這讓蘭斯多多少少放下了心。
蘭斯和達席克被編進了一個盡是傷病的營地,裡面都是些粗魯的低階傭兵,沒有認識的人。沒過多久,達席克被調走了,不知是不是綺麗絲起了作用。說起來,綺麗絲是否中了紅薰毒也不清楚呢。
營帳裡充斥著血腥、汗味等混合成的臭氣,讓人幾欲窒息,比蘭斯在倫伯底見識過最爛的牢房更糟糕。除了呻吟不起的,就是情緒暴躁到處惹事的混蛋,蘭斯很懷疑他們是不是也中了些許紅薰毒,但看到那一張張土匪臉,心裡不禁又想道,諒這些白痴的靈感也強不到會中精神毒氣的地步。看來他們只是受到驚嚇罷了,大呼小叫藉以壯膽。他們的膽子可遠不像他們的寬肩膀那樣發達。
蘭斯想離開帳篷四處走走,不料外面卻有好幾個女兵在把守,不讓任何人離開。原來他們的待遇跟那些瘋子魔法師沒什麼兩樣。到頭來,牧師只好窩在帳篷外面幾塊石頭上閉目養神。
過了很長很長時間,帳篷裡的吵嚷聲終於低了下去。蘭斯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有點急促,有點混亂。看來自己真是累了。這在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經歷過了。記不清是從何時起,他變得精力無窮,連每日的睡眠都不是必須的。大概,是從倫伯底逃出來那個時候就開始了吧。
他起身,想把躺著的地方弄得舒適點,無奈身邊只有石頭而已,只拿了一塊石頭,壓上外套枕著。忽然不遠處傳來哨兵的腳步聲,他先是一驚,繼而憤怒起來,召喚了地精騎士伯利克力,吩咐它四處巡邏,如果有不識好歹的女兵過來找自己的麻煩,別猶豫,只管砍她就是。終於躺下去,想靜心休息。
這時的感覺,頗有點像野外宿營,幕天席地。但找來找去,頭頂也並沒有一顆星斗。這是當然的吧,現在在地底的深處,連草葉的綠色都遠得很,還談什麼星星。在觀星臺看到的,一定都是太古技術造出的幻象吧。
說也奇怪,太古技術雖然神妙,可就切身所感,生活其實蠻拮据的,那他們為何要費盡心思,造出一片永恆的星空呢。這真是吃力不討好。他想道。以我的感覺,沒有星星有什麼大不了,就算永遠見不到太陽,也並非難以容忍的事。
如此胡思亂想了很久,又深切的痛恨起石枕的堅硬。接著,想到在這一片混亂之中,雅希蕾娜肯定弄丟了她的寶貝熊枕頭。雅希蕾娜平時真的好乖的,凡是有不開心,只要給她絨布熊或甜點就能高興起來。唉,枕頭沒了,真是可憐。可是在這地下城,哪能買到新的熊枕頭呢?要小雅幫助縫一個?小雅是不是要先學會穿針引線的方法啊!
在蘭斯輾轉難眠的當兒,能幹的地精騎士伯利克力和它的座狼兩個分頭行動,將周圍能找到的死靈都召集起來,全力維護教皇大人的安全。那些剛剛死去不久,尚沒有形成意志力的浮游靈魂,受到伯利克力這虔誠而又堅定的鬼魂指引,很快匯聚起來,團結的站在一起。伯利克力命令死魂們圍成一個圓環,飄到眾鬼魂上方開始訓話。
“拉卡尼休!為了我們比偉大還偉大的主人,唱起來吧!這是我們比光榮還要光榮的光榮!”
鬼魂們參差不齊、南腔北調的唱起了各自的哀歌。憂傷而哀婉的韻律,勝過每一場葬禮彌撒的琴聲。死亡與安息。寂寞與重生。在這一片混沌卻又協調的精神流漩渦中,牧師終於睡了過去。
他的確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了。因為庇護所必須要保護他,本能的治癒他肉體上的一切傷口,疲勞也被視作不良狀態被予以糾正。
當他真正睡著的時候,庇護所的巨大精神體便悄然降臨。沒有生人能看到,無論他的靈感強到何種地步。那裡是生者的禁區,唯死者與魔神方可正視。
黑色遮蔽了整個洞頂,在地下城的天棚形成新的天空。鬼魂們群聚著飛向那層新天,只因那是它們唯一看得到的高處。近乎無限強的精神領域便一一吸納了它們。在那濃黑色的核心中,某個東西像心臟般跳動著,漸漸孕育成形。
蘭斯睡了很長時間,終於醒轉。朦朦朧朧中他記起自己所在何處,第二個念頭,卻是從脖頸後面傳來的柔軟溫暖的觸感。這肯定不是石頭,石頭不會這樣軟,這樣暖,更不會發出這樣奇妙的、使人愉快的香味。
牧師警覺的一下睜開雙眼。他看到面前有一張少女的睡臉,黑色的長髮從兩鬢垂下來,像從夜幕窗外看到的雨簾。她的唇色好淡,容顏憔悴得讓蝴蝶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