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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曉葵想了許久,突然想到,這封簡訊是不是誰搞的惡作劇呀。
這麼一想,周曉葵的心裡立刻安頓了許多。是呀,鬼和人寫信,怎麼可能,這種事情只有《聊齋志異》裡才有。想到這裡,周曉葵突然來了興頭,決心把這個惡作劇繼續演練下去。
周曉葵去到學校食堂,吃了一份蛋炒飯。邊吃邊想象著怎樣寫這一封信。等到把最後一個米粒扒拉進嘴巴里,肚子裡的腹稿已經成型。於是,拿出剛剛取飯時的小票,在反面寫起來。
……
蘇寧你好!
你的來信已經收到,盡知。只是不知道琅琊還有水泊,是不是像梁山水泊那樣?可以寫生嗎?很好奇啊。
梁山水泊都是英雄好漢,絕不做齷齪之事,你一個男生,天天躲在女生宿舍,算怎麼一回事。你要是條漢子,就大膽地站出來,就像《聊齋志異》裡的人男鬼女,只不過,我們是鬼男人女。不管怎麼說,也得當面鑼對面鼓地說道說道。
你我之間,人鬼情未了,豈是一句道歉就可以了結可以化解的?
另外,想向你求證一件事,你既是一隻鬼——非常抱歉,我在這裡用了“只”這個量詞,但絕對沒有貶低的意思。現在鬼門尚不到開啟之日,一隻鬼如何跑到人間?難不成你是偷渡來的,是一個偷渡客。
我只想告訴你,本美女不怕鬼,不要試圖耍什麼鬼花招。
如果你不是蘇寧,是一個喜歡製造惡作劇的人,當你收到這封回信,就給本美女磕三個響頭,本美女可以考慮饒你不死。
周曉葵即日。
……
周曉葵寫完這封簡訊,揣進兜裡,匆匆離開食堂,回到宿舍,把那張寫滿文字的小票,看了又看,也學著來信的樣子,在頂端畫上一朵小葵花,裝進信封,丟在熊貓枕頭上,端端正正地擺好,然後把房門帶上,離開了學校。
等到蘇寧和白袍先生從外邊回來,看到房門緊鎖,略施穿牆術,鑽了進去。
蘇寧眼尖,一眼就瞧見熊貓枕頭上的信封,變了位置,拿起來開啟一看,原來是周曉葵給他寫的回信。
“怎麼樣,周曉葵的回信。”蘇寧手裡舉著小票,對白袍先生說。“周曉葵回信了。”
“是嗎?”白袍先生也略感驚訝。“她都說些什麼?”
白袍先生不認識字,只得讓蘇寧念給他聽。
“她這是約你見面啊!”
白袍先生朝蘇寧驚呼。
“見面?”
蘇寧大有一槍扎到一隻刺蝟,無法收攏的驚厥。
“不怕不怕,”白袍先生大叫。“要見就見,有什麼大不了的,這才叫刺激呢。”
他們原本以為,到了晚上,周曉葵會回來,可是,他們等了許久,周曉葵也沒回來。
原來,當天晚上,周曉葵去了她的畫仙坊,在那裡住了一夜。
蘇寧決定赴約。於是,他又給周曉葵寫了一封回信。
……
小葵你好:
首先宣告一下,咱不是佔山為王的賊寇,和梁山水泊也有所不同。琅琊水泊很美,也適合寫生,只是人是無法到達那裡的。
你說人鬼情未了,這話聽來好害怕。無論人鬼,只要沾染上一個“情”字,這生難以安寧。記得有一個詩人的話是這樣說的:“人哪,無心無苦,多思多愁。”該放開的就放開,簡單一些多好。
你求證的問題,看似簡單,其實非常複雜,我只能作簡略回答。人和鬼,就像身子和影子,人和鬼的距離,就像窗外的身子和窗內的影子。有人說那是實界和虛界。就像劉謙的魔術表演,一隻手奮力又輕而易舉地從另一個空間裡伸出來那樣。
順便說一句,鬼界不像人間秩序井然,所以有些事情說不清楚。我既然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鬼傑,就豁出去了,見你一面,有些說不清楚的事,就當面再說吧。
蘇寧即日。
……
蘇寧寫完這封信,照例在頂端畫上一朵小葵花,仍然把它裝在那個牛皮紙信封裡,放在周曉葵的熊貓枕頭上,按耐不住心頭的興奮,等待著周曉葵的出現。
第132章 話說平行咒
周曉葵攜著大包小包,從畫仙坊回來,蘇寧已經現身在她的宿舍裡。他坐在她的床沿上,漫不經心地翻閱著一本雜誌。那是一本漫畫類的雜誌,裡邊有一些恐怖內容。只是在蘇寧看來,一點兒都不恐怖。
人類的恐怖根源大多數來源於鬼,蘇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