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瀰漫著濃烈的屍臭味兒，很噁心。

“老婆，已經一天了，你先跟我出去好嗎？咱們去找那幾個壞人。”

肖一珩彎身去扶，才發現她身上冰冷一片，凍得他打了一記寒顫。

“老婆……”他心疼地把她攬入懷中，把自己身體的熱量傳給她。

肖顏愣愣的，雙目空洞無神盯著不遠處的屍體，半晌才囁嚅出兩個字，“報仇。”

“對，報仇，老婆你先跟我出去，我帶你去報仇，壞人已經抓到了！”不得不騙她。

恨意油然而生，肖顏磨牙，雙手攥成了拳頭，推開肖一珩徑直往外走。

“報仇！我要報仇，我要殺了那幾個兔崽子為我妹報仇！”

那凶神惡煞的氣勢讓肖一珩都心肝兒直顫。

肖一珩快步跟上，和冷清寒交換過眼色，確定警局外面沒有媒體記者，倆人一前一後走出警局。

肖顏一直嘟囔著報仇兩個字，在前面走得飛快。

“老婆你等等我，老婆你不要走那麼快，你都不知道具體的位置你走這麼快乾什麼，先跟老公一起去吃點東西，吃完東西才有力氣報仇。”

娶了這麼個脾氣火爆的老婆註定一輩子都要操碎心啊。

“老婆，走反了，車停在那邊的。”

肖一珩拽著肖顏往停車場走。

“老二。”肖萬樹突然從拐角處冒了出來，神不知鬼不覺的，讓肖一珩嚇了大跳。

“爸、爸，您怎麼來了，呵呵，您過來怎麼不說一聲，我們家遭小偷了，所以我和阿顏過來報案，希望早日抓到那該死的小偷。”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可是肖萬樹根本就沒瞧他一眼，死死地盯著低著頭的肖顏。

“老二，我有話要問你。”

肖顏低垂著腦袋，只看得到她的雙肩在微微顫抖著。

肖一珩緊緊地扶住她的身形。

“我問你們倆個，爽兒她現在到底在哪裡！”肖萬樹猛地拔高了音量，瞪著女兒。

新聞上介紹得很清楚，他看一眼就認出了那孩子就是他肖萬樹的女兒，只是不願意相信而已。

只覺得自己的手背被灼燙了一下，肖一珩蹙眉，看到手背上伏著一顆巨大的淚珠，燙如火星。

她哭了。

快速地將她護到懷中，肖一珩對峙自己的岳父大人，“爸，這事兒由我來說，不怪阿顏，是小爽自己……”

啪。

一個狠厲的巴掌扇斷了他的解釋。

肖萬樹老淚縱橫，氣得腮幫子死死咬緊。

肖顏這才回過神來，一把將肖一珩拉到身後，自己站前，“跟他有什麼關係，你幹嘛打他啊，要打就打我好了，你和媽這麼寵著慣著肖爽，就註定會造成今天的悲劇，想要發洩的話打我就好了，別打我老公！”

佈滿血絲的雙眼盯著肖萬樹。

抬起手，毫不客氣地一巴掌就打在女兒的臉頰上。

滿嘴腥甜，肖顏嚐到了血的味道，苦苦的，澀、澀的，比黃連還難吃。

忽而揚起嘴角，她笑了，“如果打我可以消氣的話，那你打死我好了。”

“我今天就打死你！”從計程車上跳下來的肖媽媽，張牙舞爪地朝著女兒撲過去，兩隻手不客氣地招呼在女兒身上。

“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女，我打死你！打死你！都怪你，不然爽兒怎麼會死，死的怎麼不是你！”

一下又一下，打在肖顏的身上，卻痛在她的心上。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怎麼就變成了這罪大惡極十惡不赦的不孝女了。

肖媽媽發瘋一樣不可理喻，肖一珩上去護老婆，也被抓了好幾下，胳膊上拉出長長的血印子。

肖顏沒還手，雖然她心裡自責，覺得肖爽的死她要負責任，可是被最親的人這樣咒罵，整顆心揪痛起來。

耳邊迴響著惡毒的話，她的雙腿漸漸發軟，雙眼一翻，向地下栽去。

“老婆！！！”

肖一珩再次手忙腳亂了。

……

湖心別墅。

電梯裡的一場歡愉就讓一念透支了所有的精力，之後在房間裡的狀態一直有些渾渾噩噩，那滿屋子玫瑰的房間，空氣中漂浮著迷醉人的馥郁香氣，到現在都還沒醉醒過來。

天已經黑了，蒼穹上墜著稀疏的星辰，像一隻只眨巴的小眼睛。

只有小孩子的眼睛才這麼明亮，她和他，將來會有屬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