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也變慢。”
“所以你就認為,這是吃藥的原因?”江桁冷冷的開口,語氣中透出的憤怒讓陳宗縵有些無所適從,他嘴角嘲諷的上揚,“恐怕,又是安格斯告訴你的吧。”
陳宗縵無措的咬著下唇,無力反駁。
“說說吧,陳宗縵。”江桁嘆了口氣,對她說道,“你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我不希望我對自己病人的想法一無所知,甚至連她們有沒有按時吃藥都要靠一些資料才能知道。”
“你說我是你信任的人,可是很明顯的,在某些事情上,你選擇的是安格斯。”江桁突然從心底感到一絲無力。
他語氣中重重的無奈聽在陳宗縵的耳朵裡,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插進陳宗縵的心臟,她的鼻頭突然有些酸澀。
陳宗縵迅速別過臉,轉身背對著江桁,不敢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兩個人之間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這一次,陳宗縵想了許多。
她覺得,她不應該再這樣了。
她承認,之前在她身上發生的任何事情,看似沒有痕跡,但卻讓她不再願意相信任何人。當然,與其說是不願意,不如可以說成,是不敢。
父親口口聲聲說著只愛母親一個人,會終身不娶,卻在她母親去世後幾年後把江婉之接回家,用“遠房親戚”這樣拙劣的藉口把她們養在家裡,最後又不顧她的反對娶了江婉之,成為她名正言順的繼母。
她在心裡多埋怨她的父親,只有她自己知道。
包括後來江婉之母女正式嫁進她們家之後,對她的態度大變,明裡暗裡對她下絆子,讓她處處受挫。
明明在嫁進來之前,江婉之溫良賢淑,陳娉婷也活潑可愛,三個人關係很好,後來還不是變成了這樣,
她因為自己的父親忍下多少委屈,心底就對父親存有多少埋怨。
現在想起來,自己那個時候的心理確實不正常,所以父親才會背地找精神病醫生來觀察她。但即便如此,現在的陳宗縵對於陌生人的關心,還是習慣性的保持抗拒。
然而,江桁的出現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他努力的接近她,明裡暗裡幫助她,為她做了這麼多事,在這個冰冷的精神病院中,他的出現,無疑是讓陳宗縵抓住了出院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同時,她也害怕,也抗拒,她不確定江桁為什麼會幫自己,害怕有一天江桁會像從前自己所有的親人那樣,拋下自己。
像母親,像舅舅,像父親那樣。
可是……
陳宗縵深吸一口氣。
也許她也是時候,該試著敞開自己的內心,接受別人。
她決定賭一把,賭自己不再會被欺騙,不再會被拋棄。
想到這裡,陳宗縵的心裡突然豁然開朗。
過了一會兒,陳宗縵這才緩緩開口,這次她的聲音清醒冷靜了許多:“我想治病,但是我又不甘心看著自己變成像其他病人那樣。”她走到天台的一側,看著樓下院子中正在活動的病人,“你看他們,一個個表情呆滯,行動走路都像電影裡的喪屍一樣,沒有情緒,也沒有任何變化。”
“他們堅持著天天吃藥,可是他們的病情沒有絲毫的改善。”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撥弄了一下被風吹得四處亂飄的髮絲,“我不是在質疑你們治病的能力,而是我知道,精神病原本就不是那麼好治癒的。”
她看著江桁:“你瞭解我,我是個防備心很強的人。”陳宗縵這次是真的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掀開,擺在了江桁面前,包括她所有的過去。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吧,我吃的那些藥裡面,有沒有會導致我反應遲鈍,大腦退化的藥物?”陳宗縵淡淡的問道。
莫名其妙的,江桁看到陳宗縵此刻淡然的表情,整個人站在天台邊上,身上套著他的白大褂,寬大的白色布料隨風輕輕擺動,愈發凸顯出她瘦長的身形。
心中的怒氣隨著她飄揚的長髮,莫名其妙的散了一半。
他聽了陳宗縵的問題,盯著陳宗縵看了好一會兒,嘴角突然揚起一絲笑:“你真的很聰明。”
陳宗縵一怔。
“確實,在治療躁狂症的藥物中,確實有抑制激素和神經衝動的作用,反映在日常生活中,會讓人感到反應遲鈍,疲憊,嗜睡。”江桁緩緩的解釋道,“如果長期服用,確實也會對神經產生一定損傷。”
原來安格斯說的是對的。
陳宗縵雖然覺得對不起江桁,但是聽到這話,心裡還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