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自從自己的繼母嫁過來之後,就沒有什麼是屬於自己的了。
除了父親。
現在父親也沒了。
更何況,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父親究竟是不是自己殺的。
陳宗縵不想辯解,她甚至覺得,可能呆在監獄裡,她才能過上自己想要的那種平靜的生活。
從前同繼母,和妹妹明爭暗鬥的日子她也過夠了。
就這樣吧。
“被告,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坐的最高的法官大人把視線落在她身上,緩緩地問道。
於是整個會場內所有人,也都看向陳宗縵。
陳宗縵抬起眼,看著對面臉上隱隱課間得意之色的繼母和妹妹,暗啞的聲音從嗓子眼裡擠出來:“江婉之,陳聘婷,你們不得好死。”
陪著陳宗縵此時蒼白的臉色,彷彿是來自地獄的詛咒,讓對面的兩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陳宗縵空洞的眼神不知道看向什麼方向:“法官大人,我認罪。”她垂下眼眸,長長的劉海蓋住了她大半張臉。
她很清楚,一旦罪名成立,她的下半生,將會在冰冷的監獄中度過,她的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她還沒交過男朋友,還沒品嚐過來自愛人的幸福,她甚至來不及告訴自己從前的朋友——不過估計她們現在一定避她不及吧,殺人犯的朋友,還有誰會願意站在她身旁呢?
到最後,也只不過是她自己而已。
法官點點頭,當即抬起自己手下的小錘子:“本席宣判……”
“請等一下,法官大人!”
大廳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檔案。
所有人都看向那個男人,包括陳宗縵。
她發誓她不認識這個男人。
男人舉起手中的檔案,走到陳宗縵的旁邊,對著所有人高聲道:“我這裡有一份檔案,可以證明,被告陳宗縵的精神情況,完全不必負刑事責任。”
他將手中的檔案呈上,並訴說著檔案中的內容:“這是被告陳宗縵的精神報告,報告中明確說明了,被告陳宗縵有著非常嚴重的躁狂症,這種病症會使她易受刺激,並且累計這種刺激,一次性的爆發出來。”
“根據專業的精神醫生判斷,被告陳宗縵完全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殺害被害人陳慶民,而她本人卻並不知道。”男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法官仔細看過報告,將它遞給陪審團,開口說道:“本席提義,休庭三十分鐘。”
所有人起立,陳宗縵也被兩位武警一邊一個跟著,走向關押室。
十分鐘後,陳宗縵和那個男人賣弄對面坐著,相對無言。
終於,男人先耐不住性子,將手中的備份檔案推到她面前,開啟。“你看看吧。”男人說道,“不出意外的話,你會被轉送到T市精神病院,接受強制治療。”
陳宗縵看也不看那份檔案,輕輕地說:“我沒有精神病。”
男人聳聳肩膀:“精神病都說自己沒病,更何況,你確實是記不住你是怎樣殺害你父親的不是嗎?”
陳宗縵冷冷的看著他:“我沒有殺我父親。”
“好吧好吧。”男人被少女冷冷的眼神弄得渾身發麻,“呆在精神病院總比呆在監獄裡好吧,生活還有個盼頭,治好了還能放出去。”
陳宗縵的目光移向房間內唯一的窗戶,上面嵌著鐵條,割裂了窗戶外碧藍色的天空。
末了,她將實現移到眼前的檔案上。
一頁一頁,她看的十分仔細。
看到最後,陳宗縵接受了自己有狂躁症這個事實。
儘管她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幫她——至少到現在為止,她認為他確實是在幫她。
她的生活本來墮入黑暗,既然有人自願要給她一束光芒,她為什麼不抓住呢?
陳宗縵的目光移向檔案的末尾,上面龍飛鳳舞的簽了一個名字,她只能依稀認出個“江”字。
江,和她的繼母竟然是同一個姓氏。
這樣無聊的巧合現在無法讓陳宗縵的心情產生絲毫的變化,她也只是掃了一眼,就緩緩合上了檔案,推了回去。
“謝謝。”
少女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絲紅暈。
對面的男人立刻表情變得有些嚴肅:“一會兒庭審的時候,我會盡量縮短時間。”
陳宗縵向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五分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