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縵那邊沒有成功嗎?還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他突然想到了那個今天沒有來的0852,右眼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四十分鐘後,樹林裡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兩輛商務車也是自從三個男人進去後就沒有一點要開門的跡象。
距離約定好的兩點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依舊漆黑的而又空無一人的街道讓安格斯已經幾乎放棄了希望。
這時,商務車有了動靜。
安格斯飛快的抬起頭,看見商務車的車門開啟,領頭的男人帶著開始的那兩個人從車上下來,似乎回頭握了個手,就飛速的朝這邊跑來。
剩下林子中的四個人也快速起身,護送著男人原路返回。
可還沒等幾人跑兩步,就聽到最外圈傳來了一聲害怕的低吼:“大哥,有警察!”
領頭的男人聞言,腳步沒有絲毫停頓,腦袋猛地轉向安格斯的方向,兇狠的目光射向他,像一把利劍,直接穿透了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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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自然不是陳宗縵叫來的。
她現在正坐在自己的病房裡,手腳不自然的相互摩擦著,眼神四處亂飄。江桁坐在她對面,臉色暗的幾乎嚇死人。
江桁不開口,陳宗縵更是不敢說話。
他看著眼前根本不敢抬頭看他的女孩兒,恨不能一棒子撬開她的腦殼,看看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剛剛如果不是江桁一直在前面拖延著時間,保安帶人從後面安格斯的房間爬窗戶在後面趁犯人不注意的時候撲上去,陳宗縵現在恐怕還在那個不要命的男人手裡。
他也就不會知道,原來在這挾持人質的鬧劇背後,竟然還有這麼一出好戲。
想起剛才的情形,不,江桁告訴自己,不要再想剛剛發生的事情,因為他害怕自己再想下去,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走人。
他靜靜的盯著女孩兒的頭頂,緩慢而又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裡已經平淡無波。
“陳宗縵,你到底把我當什麼?”江桁的聲音有些沙啞,剛剛在前面為了拖延時間和犯人說了太多的話,嗓子已經倒了。
他清楚的看到了犯人被趕來的警察押走的時候,陳宗縵慌張的看了牆上的表一眼,然後迅速的衝向正跟在犯人身後往外走的梁警官。
看到她被保安攔住,想說什麼而又不能當眾宣之於口的急切表情。
他當下心中就有懷疑,只是沒有發作,而是走上前,朝梁警官比了個手勢,把陳宗縵從人群中拉到梁警官面前。
然後就聽見陳宗縵飛快的,小聲地,喘著粗氣對梁警官說:“快,他們今天晚上要逃跑。”她上氣不接下氣,“在後院東南角那棵大樹拐進去有個洞,他們在那裡!”
梁警官的神色立刻變得嚴肅:“幾點開始?”
陳宗縵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兩點。”
梁警官抬頭看去,分針儼然已經過了半。
安格斯的計劃他是知道的,當即拿出對講機開始請求支援和佈置任務,陳宗縵扭頭就撞進江桁漆黑的眼中,然後,她的手腕就被緊緊扣住,一把甩進了病房。
江桁的動作甚至有點粗暴。
以至於現在坐在床上,陳宗縵的手腕還隱隱有疼痛的感覺。
“你很厲害嗎?陳宗縵,你以為自己多有能耐啊?”江桁此刻怒火全都供上大腦,說話的語調瞬間拔高,“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這是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你知不知道?”
他指著地上還殘留著的玻璃片,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目光像是一團火一樣燒在陳宗縵的心裡,燙的她忍不住,向後縮了縮身子。
她怨不了別人,現在這種情況,都是她自己作的。
陳宗縵抬眼看向江桁,一眼就看出了他眼底滿滿的都是失望,瞬間她的喉嚨像是被尖銳的刺卡住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桁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如果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把什麼事都瞞著我,陳宗縵。”江桁深吸一口氣,轉身朝外走去,他的背影不像從前那樣挺拔,微微佝僂著,滿是疲憊。
“我實在是太累了。”
一句話,把陳宗縵打入了地獄。
江桁轉身離開,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
十天後,陳宗縵出院,一個人。
她深吸一口氣,看向頭頂的太陽。
陽光多刺眼啊,不然她也不會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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