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眾多職員正痛痛快快地玩著,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還有一些人,則是窩在沙發上打盹,這類人很顯然是被強拉硬拽過來的。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溫栩。
能夠將溫栩這頭獵豹扯來的,也只有那隻優雅狐狸涼暮生了。
涼暮生從來清楚溫栩喜歡清淨。但是,為了能夠讓溫栩遭些罪,同樣喜歡安靜的涼暮生捨身取大義。他微笑著,以集團合作者的身份,三言兩語地就將溫栩拖到了這個地方。
當易歡走進包廂時,一片混雜中,溫栩就靠坐在牆角的沙發上,用手支頜,闔眼睡著。劉海微長,遮過了他的眉眼。在如此混雜吵鬧的環境裡,脾氣乖戾的溫栩是極度容易動怒的。所以,即便看不清劉海下溫栩的眉眼,易歡依舊還是能夠很奇異地感覺出溫栩眉間的不悅與鬱憤。
就在易歡打算尋找涼暮生幫忙送手機的時候,一個女人伸手抱過了她。易歡一驚,轉頭,發現是自己的辦公室同事,頓時鬆了口氣。她微微一笑,“項藍。”
項藍略帶抱歉地說道:“之前誤會你了。身為同一個辦公室的同事,我們不該那麼誤會你。”
易歡當真笑了起來,眼眸溫暖。“沒關係。不用介懷的。”
項藍朝不遠處指了指,“羅娟她們都在那邊坐著,來,你和我一起過去坐坐。”
易歡一看那位子——
居然和溫栩只有一步之遙,她本能拒絕,“項藍,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我待會兒再過去吧!”
項藍神色受傷,“易歡,你是不是還在介意我們之前對你的誤會?”
易歡急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沒有介意。”
項藍微笑,“那就過來吧!”她態度強硬,“要是不過來,我可就以為你還在生我們大家的氣羅!”
易歡從來了解項藍的脾氣,僵持不下,她只能尾隨著項藍朝那幫同事的位置走去。
“易歡!”一見易歡走近,羅娟揮手,很熱情地大聲招呼道。
這一叫,易歡還沒聽清楚,倒是將一旁淺眠的溫栩生生激醒。不過他依舊只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在外人看來,他似乎還是在闔眼睡著。只有溫栩自己知道,他正透過微長的劉海,眯眼看著易歡在鄰座坐下。虎視眈眈地,猶如獵豹!
易歡若有似無地看了溫栩一眼,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她覺得溫栩似乎還睡著。於是,她稍稍安下了心,有些拘謹地坐在了那幫同辦公室的同事中間。
“易歡,很抱歉幾天前那麼誤會你,我們向你道歉。”羅娟項藍等四人舉起了酒杯。
易歡有些受寵若驚,她急忙說道:“我已經沒關係了,你們不用那麼客氣。”
項藍替易歡倒了杯果汁,遞過去,“知道你不喝酒的,來,以果汁代酒吧!”
易歡很窩心地接過果汁。
五人熱情乾杯,前幾天的不愉快一筆勾銷。
壓抑著的這幾天,易歡從來沒像現在這麼覺得開心過。她忽然有了種豁然開朗烏雲散去雨過天晴的明*覺。
五人聊得很開心,很理所當然地忘記了不遠處正坐著的溫栩。在五人暢談的時間裡,溫栩其實已經用那隻扣著卡蒂亞三環戒的纖細指頭,閒閒地,劃了劃嘴角。很懶散很閒適很隱蔽的動作,帶著一種足夠吸引女人趨之若鶩、併為之飛蛾撲火的誘/人勾/引。
但是那五人並未注意到。
溫栩一錯不錯地睇著易歡。
他承認,無論是背影,還是微笑,易歡就是有種可以瞬間吸引他視線的莫名能力。
溫栩將這種能力理解為恨。
看著易歡的時候,溫栩做了這樣一番理解——因為他厭惡她,所以才會這麼注意她。
光怪陸離的燈光下,易歡的容顏明滅不定,但是很顯然,她在微笑,很開心地笑著。
溫栩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這個女人,在面對同事的時候,居然可以笑得這麼開心這麼毫無忌憚這麼真實。
嘈雜喧囂的環境中,原本就心情不佳的溫栩莫名其妙地就開始心煩意亂起來。
溫栩隱於暗處的一舉一動或許沒引起周圍同事的注意,但是,卻引起了不遠處一人的注意。
那人就坐在吧檯前。
漆黑如綢緞的波浪長髮,紅豔似血的鏤空針織衫,及地黑色長裙。白皙纖細的指頭上,套著一枚純色白金戒。很招搖的打扮。高調得足夠引起所有男士的注意。
這無疑是個比罌粟花還要毒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