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著小刀提供的薄荷糖,一路上有說有笑地走來。當三人走到御堂古董店門口時,易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吩咐道:“小刀,暖暖,看起來好像馬上就要下雨了,你們兩人先回家。我還有點事,處理好了馬上就回去。”
御堂古董店和易歡所在的住處,其實只有一牆之隔。
小刀眨巴著眼,問道:“小易你有什麼事忘記了嗎?”
易歡笑道:“禪靈阿姨讓媽媽代買些化妝品,媽媽差點忘記了,現在必須得送過去。”她拍拍黎暖暖的頭,“暖暖,你先去阿姨家,到時候阿姨再送你回你嬸嬸家。”
黎暖暖乖巧娃娃般,笑著點頭。
小刀胡鬧的時候翻天覆地,該聽話的時候卻又非常聽話。所以,既然易歡吩咐了,小刀於是就點點頭,牽過黎暖暖的手,朝易歡笑開,“那小易要快點回家哦!”
看著小刀和黎暖暖離開,又看著他們推門走進了家門,易歡這才轉身朝御堂古董店走去。
天色暗下來後,路燈已經自動開啟,昏黃昏黃的。燈光下,這個地方安安靜靜,朦朦朧朧。
當易歡快完全接近古董店的時候,她的眼角餘光居然莫名其妙注意到了一團陰影。
不遠處牆角邊路燈下的一團陰影。
易歡真正轉過頭,直接看向了牆角。然後,她的眸內逐漸興起一抹疑惑。
似乎是人……
易歡原地躊躇。
易歡知道自己不該多事,可是自小就被爺爺培養起來的豪門家族的品質在這個時候居然全部冒了出來。
還是去看看吧!
過了好一會兒,易歡很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邁開腳步,朝風寒露重的牆角慢慢走去。
暗溼的街角,溫柔的擁抱
蹲下身,伸手推過牆角那穿著米色休閒衣的男人,對方容顏生生迫入眼內的剎那,易歡幾乎被生生奪去了呼吸。
是溫栩!
居然會是溫栩!
她真的不該靠近這個牆角。
幾乎是想也沒想的,易歡直接起身,轉身就打算離開。誰知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大衣衣角就被人給硬生生拽了過去。然後,有股力道慢慢收攏,溫栩身上特有的薄荷涼煙的味道就那麼慢慢地靠近了易歡。漂亮修長的雙手緩緩攀上易歡的身體,溫栩幾乎是夢遊一般地用極慢極慢的速度,試探性地,小心翼翼地輕輕摟過了跟前出現的物體。
酒醉的溫栩,像一隻剛出生的小狸貓,模糊著眼,毫無攻擊性地,慢慢找尋著可以讓它棲息的小窩。
柔軟,溫暖,舒適,安全……
幾乎是在意識到這些的剎那,迷迷糊糊的溫栩陡然加重力道,猛地抱緊了易歡。
溫栩的臂膀,帶著一種死也不願鬆手的執著感。
易歡猛然一怔,原地石化。
溫栩的身體很冰,在這溼暗的牆角,這個叫溫栩的男人已經開始畏寒。
現在,對於酒醉的溫栩來說,懷中這份柔軟的存在幾乎成為了溫暖的源泉。
他意識模糊。只覺得很舒服,暖暖的,軟軟的。不想鬆手,也不願鬆手。
如果可以,他願意抱著這份溫暖,直到天荒地老……
從一開始,易歡其實就已經聞到了很清冽很清冽的酒味。是蕭禪靈家祖傳的特質清酒,易歡分辨的出。很顯然,溫栩醉了,而且醉得不輕。只是,為什麼溫栩會到這裡來喝這個酒?難道他是想來取蕭禪靈的御堂骨笛?
這麼想著的時候,仍舊覺得冷的溫栩,極端乖順地將臉埋進易歡的脖頸,像一隻撒嬌小豬,在易歡脖間蹭了蹭。
頓時,易歡幾乎是連寒毛都倒豎了起來。
身體微微顫抖的易歡皺眉,伸手,想直接推開溫栩,卻被溫栩的力道完完全全束縛住。
說實話,易歡並不喜歡這樣的溫栩,也根本無法適應這樣的溫栩。從十幾年前起,她幾乎就可以毫無愧色的昭告天下,她,極端瞭解溫栩。但是,她卻從來沒見到過酒醉的溫栩,因此,在現在,她根本無法想象,醉酒後的溫栩,居然會是這樣一副粘人的純良模樣。
這簡直和小刀如出一轍一模一樣。
果然是父子呵!
易歡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苦笑。
昏黃路燈下,溼暗的牆角,易歡半蹲在地上,任由著那個神智幾乎遊離天外的男人執拗不堪地抱著。
雲山深處的諸仙,在高空微笑,凝望著這對幾乎不可能發生交集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