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可惜的是,笑話並沒有發生。
一個月後,在一次宣佈破產的會議上,溫栩單槍匹馬對付收購公司的五位主事者、兩名銀行代表、三名律師,然後,經過足足一下午的針鋒相對,曾經的帝國總裁居然真的單靠談判為政海爭取到了一次可以保留的絕好機會——
如果在接下來的一個季度裡,政海公司的運營業績能夠達到他們的要求,並償還欠下的債務,他們就保留政海。
這是一個機會,但同時也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溫栩曾經是收拾過千瘡百孔的溫氏族家族企業,但是那是靠一步一個血腳印過來的。而數年後的現在,他居然又要再次開始這樣的艱辛生活了。
但是他不後悔。
他一定要憑自己的實力直接收了政海公司!
所以,在這次會議上,溫栩既為政海公司爭取到了機會,他也為自己爭取到了機會——
政海公司原任經理主動辭職,將所有所持股份全部轉移到溫栩手中。雖然虧空到觸目驚心,但是溫栩依舊還是面無表情地接受了這個爛攤子。
現在,一切就緒,而溫栩所要做的就僅僅只是奮鬥了!
這次的奮鬥,不為家族,不為父親,只是為了自己以及與自己至親的親人——易歡和小刀。
可是,你到底在哪裡啊,易歡……
晚上獨自站在陽臺上時,溫栩抬頭,望著那片原有滿空星斗在他看來卻只是滿目黑色的夜空,忽然地就覺得了難以抑制地孤單。
想念……
原來懷著絕望的心情去等待一個人是這麼地痛苦……
以前在易歡去北方的時候,溫栩也等過易歡,但是那時候他其實心底很篤定,易歡終究是會回到自己身邊的,所以他並沒有感覺到絕望,甚至覺得有種征服欲在心底強烈地流淌。
但是現在呢?
易歡已經不知道身處何方了啊……
所以他感覺到了絕望,他一定要等,他不介意等待漫長,但是他卻不可抑制地擔心這樣的等待換來的只是絕望。
是絕望呵……
數年前,易歡在夜以繼日等待他時,懷揣的,應該就是這樣一種心存希冀卻被絕望滿滿包圍的絕望吧!
風水輪流轉,現在他也終於感同身受,體會到易歡當時的心傷和絕望了。
那麼痛,那麼傷,幾乎像凌遲,一刀一刀地割去了他的肉,嘔出心頭血,湧到喉嚨,化作了溼鹹的酸澀。
天邊的啟明星已經開始隱約發亮,空氣中的寒風已經接近最寒冷的時刻,但是溫栩依舊只是筆直筆直地站在欄杆前,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視線,所以讓他的神經益發敏銳地感覺到了疼痛。
久了,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低低聲響。
“爸爸……”
是小刀的聲音。
溫栩轉過身。
小刀已經開啟了房間的燈,陽臺的燈。他知道他爸爸的夜盲症,所以他會很適時地開啟燈,讓爸爸能夠看的見他。
歪著小腦袋,小刀努了努嘴,“爸爸,小刀不要一個人睡覺。”
幾個月來,小刀第一次這麼任性地開口要求。
藉著滿屋的光亮,溫栩看清楚了自己的小小孩子燦爛而乾淨的眸光。
然後,幾乎就是在小刀說出這句話的下一秒,溫栩直接上前,彎腰,抱過了小刀。
“去睡吧!”溫栩站起身,低低說道。
小刀埋在溫栩的頸窩,習慣性地蹭了蹭,“爸爸,你為什麼一直站在陽臺?”
在溫栩沒發現的情況下,小刀其實已經站在溫栩身後看了他好久了。
感覺到小刀全身的冰涼了,溫栩問道:“你在這裡站了多久?”
小刀眨了眨眼,隨即很誠實地搖了搖腦袋,“小刀不知道。”他確實沒注意時間,他只是一直注意著爸爸而已。
溫栩忽然覺得很心疼,抱著小刀的雙手忽然就摟緊了幾分。
“以後要是再發現爸爸發呆了,就叫醒爸爸。”溫栩微笑著說道。
為了不讓溫栩擔心,小小年紀的小刀一直很勇敢地保持著微笑,當聽到溫栩這句囑咐的時候,小刀笑著重重點頭,“好,小刀記住啦!”
爸爸的話,小刀一直記得的。
感同身受2
而幾乎就是在溫栩從陽臺走進裡屋的時候,一旁不遠處的陽臺上,就站著一個女人。
溫栩望著天空發呆了多久,她就看了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