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極清極亮,“在這件事上,雖然我慘淡收場,但是我相信易歡。”
也只相信易歡!
慢慢邁開腳步,溫栩與涼友家擦肩而過。纖細的背影沒入雨中,逐漸走離了他們的視線。
他要去尋找易歡!
“自欺欺人!”涼友家抽笑。
涼暮生終於放開了涼友家,雙眼裡見了冷色,“都到了現在了,你難道還不知道是誰在自欺欺人?”
涼友家挑起眉尖,“你這麼和我說話?”
涼暮生緩緩退開一些,似乎是要劃清界限,“事情被弄到這種地步,你稱心如意了嗎?”
涼友家皺眉。
菲薄水色嘴唇輕掀,涼暮生的眼裡終於見了狠戾,“易歡呢?”
涼友家怒道:“涼暮生,我可是為你爭取到了一切,你這是什麼態度!”
涼暮生低低一笑,“真的是為我爭取的嗎?”
涼友家錯愕。
涼暮生憑著法庭上聽來的事實,慢慢組織了語言,“這些應該都是你內心不甘的產物吧?想對付溫友涼,卻苦於沒有辦法,於是就只能借下一代來發洩你自己的憎恨和怨意。說到底,這一切都只是你自己仇恨的宣洩。雖然我並不知道你和溫友涼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是我真的覺得很悲哀。”見涼友家沉默,涼暮生兀自冷冷強調,“易歡呢?”
涼友家閉了閉眼,雲淡風輕地說了兩個字,“死了。”
生死未卜
蕭姨走到溫栩跟前,心疼地說道:“阿栩,蕭姨去給你準備些熱水,你先去換身衣服。
溫栩抱著小刀,點頭,“謝謝蕭姨。”
溫知孝只是坐在桌子邊,一聲不吭。
等蕭姨轉身離開,溫栩才走到了溫知孝的面前。看著曾經是自己爺爺,但是現在卻不知道到底該怎麼稱呼的老人,溫栩瞬間沉默。
小刀眉目燦爛地叫了一聲,“太爺爺,爸爸回來了哦!”
溫栩看了小刀一眼,本來想糾正他的稱呼的,但是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溫知孝抬頭,看向溫栩時,他的眼神里居然難得帶了一種很無奈的心疼。好一會兒後,他才說道:“既然小刀都叫我太爺爺了,你該是要叫我爺爺的。”眼神一厲,溫知孝忽然恢復了以前的惡劣,“臭小子,別給我不認賬!我老了還要人給我送終的,你可別給我推卸責任!”
溫栩忽然一陣恍惚,張了張嘴,梗在喉嚨口的話居然怎麼都沒辦法說出來。
他其實很想說,他並不是他的孫兒,他真正的孫兒其實是曙光集團的涼暮生啊!
可是他說不出來!
不想說,也不願說!
見溫栩一聲不吭,溫知孝斟酌著開口,“帝國還是屬於你的。”
溫栩眼神疼痛,嘴角卻帶著笑,“爺爺,我不再需要它了。”
溫知孝猛然瞪向溫栩,想開罵的瞬間,卻見到了溫栩眼內毫無波瀾的死寂。
這個老人他其實都懂的。溫栩為了帝國集團幾乎殫精竭慮地奉獻了一切,青春、自由、交友……一切的一切,他都曾經因為帝國集團而放棄過。然而現在卻會發生那樣的一樁事件。即使帝國集團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他也早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支撐他苦苦奮鬥的忍受力了。
叫他怎麼支撐呢?
遺囑裡白字黑字溫友涼親筆所寫,帝國集團交給涼暮生。既然都是這樣子了,那他溫栩還有什麼資格又要以什麼身份去重新接手帝國集團?
別人的東西,溫栩根本不屑去要!
空間裡,寂靜一片。
好久,溫知孝才低低嘆道:“阿栩,事情還有轉圜餘地的。”
溫栩清清地笑,“爺爺,我現在唯一慶幸的是,就是您還願意承認我。至於帝國,我覺得我不想再要它了。”
他繼續強調了一次。
溫知孝無奈,只能換了個話題,“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他知道易歡失蹤的事,但是卻很小心翼翼地不在小刀和溫栩跟前提起。
溫栩抱緊了小刀,只是微笑,“重新開始吧!”
所有一切都重新開始。
他要從最底層做起,不為“父親”,不為“家族企業”,以“溫栩”自己的身份重新開始,為了屬於自己的真正的親人去再次奮鬥。
從這一刻開始,他只為自己、易歡,還有小刀而活。
幾乎是在下定決心的瞬間,頹廢到極致的溫栩幾乎是剎那間恢復了以往的堅定。清冷的眼眸、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