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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丫頭問道:“什麼事?這般慌慌張張的。”

小丫頭欲言又止,神色間十分的慌亂。

木槿立即將屋裡的人揮退,然後道:“別慌,有什麼話好好說清楚。”

“我姐姐在夫人院子裡當差,上午送茶水的時候,聽到夫人在在裡面和人說話,隱隱約約說到了什麼聘禮,還有什麼徐家姑娘。”小丫頭低頭縮著脖子,不敢看豫康公主的臉色,“我姐姐留個了心,等人走了悄悄跟去看了一眼,雖然沒瞧太真切,但十有八九就是官媒魏氏。”又補了一句,“從前來給二小姐說過親的,所以我姐姐認得。”

木槿塞了一把銅錢給她,低聲道:“別聲張,回頭再打賞你姐姐。”

“哐當!”一隻精緻的茶碗摔碎在地,弄得四分五裂。

外頭的丫頭聞聲進來,木槿連忙道:“沒事,我失手砸了個碗,都出去吧。”能在公主身邊服侍的,都不會是笨人,立時識趣的退了出去。

“好、好、好!”豫康公主氣極反笑,“她倒是長本事了啊!”看向木槿,“今兒你們老爺休沐,把老爺和夫人一塊請過來。”

玉儀的舅舅顧紹廉,在翰林院任了一個清閒的小職務。因為吳太后的關係,要緊的事也輪不著他,大多數時間都在抄抄寫寫,聊以打發時間,反倒練出一手好字來。

平日裡最愛的便是詩賦書畫,今兒這一副遠山青松圖才畫了一半,便被母親叫到了上房。剛一進門發現妻子也在,不由笑道:“母親今兒得閒,還叫了我們……”忽然察覺到屋裡氣氛不對,不由把話停住。

“我問你。”豫康公主看向兒子,臉色冰冷,“咱們家跟徐參政家聯姻一事,你知不知曉?”

顧紹廉露出吃驚的表情,轉頭看向李氏。

豫康公主心下了然,淡聲道:“這麼說來,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張了。”她說話不疾不徐,臉上也沒有特別的厲色,卻能讓人不寒而慄。

李氏最怕婆婆這個樣子,垂下眼簾,心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豁出去一把了。為了兒子的錦繡前程,被婆婆埋怨又算什麼?於是硬著頭皮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老爺又不問這些瑣事,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要多操心。再說了,那徐家二小姐是嫡出,樣貌好、人品不錯,家世也配得上我們明淳。”一口氣說完,心下“咚咚”亂跳。

豫康公主微微失望,說道:“你一向不是伶牙俐齒的人,今兒卻說得這麼溜,想必早就背過許多次了吧。”

顧紹廉皺眉道:“母親問你話,好好答。”

李氏在婆婆和丈夫的雙重威壓下,不由嚇出了眼淚,心中亦是委屈萬分,“我只是想給明淳找一門好親事。”頓了頓,“我知道,公主和老爺喜歡玉丫頭,可是……我這些年並沒有薄待她,臨走之時,我把小半積蓄都給了她。”

“你覺得你沒有錯,是嗎?”豫康公主問道。

李氏沉默不語,態度就是最好的回答。

“你……”顧紹廉氣得不知說什麼好,只是當面教子背地教妻,實在不想讓妻子太過難堪,因此忍了忍,只問:“與徐家的親事說到哪一步了?”

“已經合過八字,該預備聘禮……”

“就是說,這門親事已經定下了。”豫康公主氣得胸口疼,指著她道:“你怎麼可以這麼糊塗?兒子的婚事不問婆婆也罷了,居然連丈夫也瞞著!我當初真是看走了眼,還只當你是一個貞靜賢淑的,沒想到……”

李氏咬了咬唇,“兒媳做錯了什麼,公主只管教導便是。”

顧紹廉一聲斷喝,“休得放肆!”

豫康公主合上眼簾,嘆道:“我們這樣的人家,既然已經訂了親,就斷然沒有反悔之理,況且無緣無故退親,只會平白得罪了徐家。”睜眼看向李氏,“只怕你早就揣摩透了這一層,所以才趁著端午節我去了宮裡,就把兒子的終生大事定了。”

顧紹廉愧道:“是兒子管教內宅不嚴。”

“罷了,木已成舟。”豫康公主擺了擺手,嘆道:“玉丫頭的婚事,我回頭自會慢慢再給她擇一門。”

李氏有些心虛,不知道蘇州那邊是何景況,自己明確拒絕了聯姻,孔家會不會已經另外訂人了?可是這份擔心,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說出來,只是低著頭,不敢去看公主的眼睛。

豫康公主還以為她是愧疚,也沒多想,“你只知道我心疼玉丫頭,卻忘了,明淳才是我嫡親的孫子,難道我就不心疼他?難道我為他挑的婚事,不為他著想?”臉上帶著倦色,眼裡卻隱藏著一絲傷心,更多的則是深深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