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不虧了。”
阮氏惋惜道:“如今姚家退而求其次,當然不肯大出血了。”
“太太,潘姨娘來了。”
阮氏止住話頭,淡聲道:“讓她進來。”
潘姨娘穿了一件桃紅色的刻絲褙子,身形還不大顯,配著頭上碧瑩瑩的翡翠首飾,整個人顯得格外嬌豔。因有了身孕,進門便只略福了福,然後道:“太太,婢妾有件事想請太太示下。”
趙榮家的見她這妖嬈的打扮,低聲嘟噥了一句,“妖精!”
阮氏卻是無動於衷,只問,“什麼事?”
“前兒我託人算了一卦。”潘姨娘將手撫在肚子上,十分輕柔,“說是我這一胎,跟屬羊的人有些忌諱,正巧我屋裡的荷花是屬羊的,所以想請太太給她派個別的差事。”
孔府的姨娘有兩個三等丫頭,荷花便是阮氏指給潘姨娘的。
趙榮家的道:“姨娘且安生些吧,哪裡那麼多講究?”
“不是講究。”潘姨娘便一臉怯怯模樣,小聲道:“我也是為孩子著想……怕有了什麼相沖,這才來找太太。”
不過是仗著自己有孕,就敢公然攆自己的人了!阮氏心裡冷笑不止,開口道:“好啊,那就找個人跟荷花換換。”
“不、不用了。”潘姨娘忙道:“有槐花就夠了。”
阮氏笑道:“那怎麼行?姨娘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朝趙榮家的道:“你去,從三等丫頭裡找幾個不屬羊的出來。”語音略頓,“讓潘姨娘慢慢兒挑。”
趙榮家的辦事效率極高,很快領了四個丫頭進來。
雖說都是做三等丫頭,可是姨娘身邊的丫頭,和太太身邊的丫頭,完全沒有絲毫可比性。四個丫頭全都低著腦袋,彷彿都沒睡醒似的,生怕做錯一個什麼動作,讓潘姨娘看上挑走了。
潘姨娘來來回回看了半天,陪笑道:“個個都好,我實在是挑不出來。”又道:“其實我那兒有槐花真的夠了。”
“那我給姨娘選一個。”阮氏哪肯罷手?仔細斟酌了一番,最後目光停留在一個穿綠比甲的丫頭身上,“就你吧,往後改名叫桂花。”
桂花一臉垂頭喪氣,其餘三個皆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
潘姨娘又說了幾句閒話,便領了桂花走了。
趙榮家的啐道:“呸!自己也不過是個丫頭,還會挑三揀四了。”又奉承道:“還是太太厲害,她敢送走張三,咱就立馬補一個李四。”
阮氏嘲笑道:“叫她敢在我跟前耍花樣!”忽而一愣,“我怎麼覺得,這裡頭好像有什麼古怪似的?你給我盯緊點,別讓她再弄出什麼么蛾子來。”
趙榮家的知道主母心情不好,最近幾天看什麼都疑神疑鬼的,也不說破,只是笑著應道:“太太放心吧,有我看著呢。”
大太太雷厲風行,把庶子承章的婚期定在了八月,恰恰比玉薇早十天,一則是不想落在三房後面,二則庶子早點娶媳婦,也就早點能跟二房競爭。要知道,大太太前年就把承章算在了自己名下,等得就是這一天。
至於玉薇,先是受了驚嚇養病,繼而是躲在屋裡繡嫁妝,自那天后再也沒出來過。
這日問棋在外頭聽了閒話,回來笑道:“聽說三太太只肯出三百兩銀子嫁妝,這還是三老爺好說歹說,為了三房的體面,才又加了一百兩銀子。”
玉儀問道:“姚家不是挺有錢的,出了多少聘禮?”
“六百兩。”問棋比劃著,笑道:“這種事從來都是水漲船高,聘禮和嫁妝總得差不多才行,所以三老爺才下不來臺,聽說三房為這事都吵了好幾天了。”
玉薇的日子不好過吧。
玉儀搖了搖頭,反正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再說只要熬過這幾天,往後就是姚家的媳婦了。可惜她還有個姨娘在,少不得還是要受嫡母拿捏,也不知道婆婆小姑如何,那個姚太太、姚四奶奶,還有姚家小姐蕙娘,看起來都不是好糊弄的。
要是姚五爺肯向著媳婦一點,或許日子會稍微好過一些。
問棋又笑,“聽說上次汪媽媽的小兒子成親,還花了一百兩呢。”
“汪媽媽家這般有錢?”彩鵑吃驚道:“不過是一個僕婦,就算有些體面,太太們再賞一點,也不至於這般鋪張吧。”
“誰知道呢。”問棋撇撇嘴,“指不定東家借、西家挪,打腫臉充胖子呢。”
“好了,就你嘴碎。”玉儀打住她們倆的議論,吩咐道:“彩鵑,你去找兩樣不大用的首飾出來,我拿去給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