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儀好容易把場面上的功夫撐得差不多,賀壽的人才慢慢散去。
正想趁機稍歇一下,以便等下應對各家來的奶奶小姐們,還沒來得及喝口茶,問棋又從外面進來,回道:“夫人,夏尚書家的七小姐來了。”、
“崢嶸?”玉儀在心裡唸了一嗓子,滿心歡喜迎了出去。
夏崢嶸一身清爽利落的打扮,上身鵝黃色的小襖,下著藕荷色的雙遙П呷迦梗�飛項位芬埠芮寮醯�笤際俏�撕厥俚鈉�眨�鄺藿切輩辶艘歡浜L暮斕木罨ā�
“壽星翁,給你拜壽了。”
“少來!”玉儀和她是自由的手帕交,見她那故意誇張的動作,忍不住上前捏了一把,將人拽到了裡屋問道:“今兒怎麼來的這麼早?”又問:“你伯母她們也到了?”
“她們哪有這麼早?”夏崢嶸的語氣裡帶著不滿,爺爺官拜正二品吏部尚書,大伯官拜從三品參政,還有一位嫡親的外公平昌候,身份不可謂不矜貴。
但可惜……,卻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
玉儀心下搖頭一笑,與其有孔家那樣的孃家,孔仲庭那樣的父親,以及那些所謂的祖父母和伯母、繼母,還不如父母雙亡清淨呢。
夏崢嶸上頭沒有了親孃,連繼母也沒有,婚事便落在了伯母夏夫人手裡,一樣的有著很多無奈。平日的淡然之下,其實隱藏著一層淺淺的傷感。
玉儀聽她說話的口氣,竟然是自己一個人先過來了,不由問道:“夏夫人一向都不是好說話的,如今倒讓你隨便出門了?”
“隨便什麼?”夏崢嶸冷笑道:“前前後後的婆子丫頭們,都快壓了半條街,倒像我要去跟人私奔了似的!”
“怎麼還上火了?”玉儀勸了一句,親手端了一杯熱茶遞給她。
“小玉……”夏崢嶸突然哭了起來,哽咽道:“我知道今兒是你的好日子,不該掃了你興,可是……,我真的沒有人可以說了。”
玉儀嚇了一跳,忙問:“出什麼事了?”
夏崢嶸在她面前落了一陣淚,過了半晌,方才能慢慢平復情緒,深呼吸道:“他們給我訂了一門親,要把我嫁給你一個混賬!要不是怕我鬧起來……,今兒怎麼會依著我隨便出門?我……、我真想死了算了。”
古代女子,這一輩子差不多全指望著嫁人了。
玉儀對此深有體會,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想用這種方法令其平靜,柔聲問道:“是什麼人?”又道:“依你們家在京城的身份,總得講究一點體面吧?”
可是心底卻是懸的,那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親事,自己打小見過太多了。
“我讓奶孃去打聽了,是吏部的一位郎中,大約因為和伯父同在吏部,便不知怎地拉上了線。”夏崢嶸收了淚,卻是越說越氣憤,“都二十四歲了,卻還一直沒娶過親,能是一個好的嗎?而且還有一位二房奶奶,兩個通房丫頭!”
呃……,玉儀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問道:“對方叫什麼名字?”
“我才不要嫁給那種人,誰耐煩打聽那麼多?”夏崢嶸拉起她的手,舒了口氣,想了一想才道:“彷彿姓江吧?名字聽了一遍,現下倒是記不清了。”
………果然沒有猜錯!
同樣的任職單位,同樣年紀和經歷,以及同樣的妾室配置,並且還同姓,除了江廷白不會再有別人。
玉儀在心裡擺了一個囧rz姿勢,無限同情江廷白,心道:“可憐的黑心小白臉,你真是躺著也中槍了。”
生辰(中)
“小玉,你說我該怎麼辦?”夏崢嶸有些恨恨,眼裡卻盡是不甘心,“他們欺負我無父無母,就想隨便把我嫁了!”咬了咬牙,“做夢!大不了剪了頭髮做姑子,再不行還有一死!”
呃……,江廷白沒有這麼差吧。
可是玉儀不知道該怎麼說起,心下左右為難。
這一說,勢必要把自己牽扯進來,但若是不說,誰知道崢嶸會做出什麼?
即便能成功退掉這門親事,但下一家也不見得有更好的等著。
憑心而論,江廷白的二房奶奶是有緣故,雖然有兩個通房丫頭,但人穩重、有情義更有點但當。
在這個時代而言,應該算得上是一個良人了。
“小玉,我……”夏崢嶸見她沉默誤解了,解釋道:“我不該今天說這件事的,可是……,最近家裡看我好嚴,平時根本就不讓我出門。”有些歉意,“對不住,今天本來該讓你高興一點。”
“崢嶸。”玉儀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