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孔仲庭心下上火,又怕吵得太厲害被人聽見,壓低聲音罵道:“那丫頭再不好,人家國公府的主人自會處置,哪有客人大呼小叫的?孔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還有臉哭?!”
玉嬌卻不幹了,指著玉儀哭道:“你看見三姐姐嫁了好人家,怕了她,就撇下我不管了……”心中又氣又恨,一時沒過腦子便道:“你這是賣女求榮!!”
這下可戳到孔仲庭的痛腳了,氣得臉色都有些發青,上前揚起手就是一巴掌,脆生生的落在玉嬌臉上,“你再這麼胡鬧沒規矩,立馬就把你送回四川去!”
玉嬌震驚大過於疼痛,這還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扇耳光,而且是被自己親爹扇的,倒是不鬧了,眼淚刷刷的往下流。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害怕,抽泣道:“我……,我不回去。”
玉儀悄悄遞了個眼色,對唐氏道:“太太陪父親出去吧,彆氣壞身子了。”
嚇也嚇過了,便宜爹的黑臉也唱夠了,是時候該給人一個蜜棗了。
唐氏自然是願意走的,又有些擔心,“要不……,我留下來?”
玉儀笑道:“我們姐妹兩個,難道還能打起來不成?”轉頭看向孔仲庭,“五妹妹的脾氣有些擰,我慢慢的跟她說。”又道:“父親放心,我如今也是嫁了人的媳婦,斷不會賭氣的,只跟五妹妹說幾句話便好。”
對於孔仲庭來說,女兒便是女兒,不是能夠光耀門楣、支撐家業的兒子。
即便玉嬌在自己跟前的時間長,那也不見得有多心疼寵溺,女兒嘛,自然還是像玉儀這樣嫁得好的,才能對孃家有所助力。本來玉嬌就丟人不對,斷沒有為了她,得罪大女兒的想法,因此道:“你是做長姐的,有空多教導教導她吧。”
唐氏見沒自己什麼事,便跟著他一起走了。
玉嬌還在哭,玉儀也不著急,坐在旁邊等她慢慢收了淚,方才道:“你且仔細想一想,我若是不好了,你除了能痛快一些,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玉嬌冷笑道:“我便是好了,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咦,看來還不是完全沒腦子啊。
“那自然是有的。”玉儀神色很平靜,儘量用一種讓人能安靜下來的語氣,“我若是風風光光的,將來總會拉你和承文幾個一把。”
“哼!”玉嬌扭了臉,“說得比唱的還要好聽!”
“你除了相信我,似乎沒有別的更好的出路。”玉儀感到一陣厭煩噁心,覺得像是沾了一手的爛泥,耐著性子解釋,“人活在世上總得要一張臉,我便不為了你,為了自己的賢良名聲,也少不得要裝一裝給別人看。”問道:“我這話沒有說錯吧?”
雖然自己對這個異母妹妹厭煩透了,可是也不能一把掐死她,只好先哄騙住了再說,斷不能在羅家鬧出更大笑話。
只盼她快點長大,早些嫁得遠遠的不見才省心。
玉嬌似乎有些動容,但還是死撐道:“我諒你也不敢太欺負人!”原想再說幾句狠話出氣,但一想到父親的態度,還有說送自己回四川的話,頓時洩了氣。
玉儀覺得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都做了,往後除了緊盯著玉嬌,儘量少讓她在公共場合露面,剩下也沒什麼太的好辦法。畢竟她才十二歲,即便嫁人,最快也是一、兩年後的事了。
嗯……,或許可以讓她“病”一陣子,直到該好的時候。
明天是自己的生辰,玉儀不想為這些事擾亂了心情。
回到房中歇了一會兒,叫來段嬤嬤問道:“那個丫頭怎麼樣了?”
既然是玉嬌自己惹的事,那丫頭若是背了黑鍋,心裡必定會委屈不平,自己可不想在羅府到處樹敵。
“被太夫人罵了一頓,誰知那丫頭還辯了幾句,太夫人一生氣,就把她從二等丫頭降到了三等。”段嬤嬤儘量詳細的回道:“聽說還要罰三個月的月銀,然後再讓去給那一位磕頭賠罪。”
玉儀聽了直蹙眉頭,吩咐道:“那十兩銀子裝小荷包裡,送過去給人壓驚。”略微沉吟了一下,“至於磕頭賠罪就算了,只說是孔家小姐病了,不方便見人,記得再說幾句軟和的話。”
段嬤嬤頷首道:“夫人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等等。”玉儀叫住了人,想了想道:“讓她且委屈一段日子,回頭我自然會去向太夫人求情,即便太夫人不用她了,我也會想法給她補一個二等的位置。”
真是的,孔家剛來自己就得到處擦屁股!
等段嬤嬤走了,玉儀隨手斜了釵環扔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