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去,“夫人既然親自來了,瞧一瞧,看還要不要改動?”
玉儀只是出來閒逛散心的,隨手翻了翻,指了幾個小細節,讓換做了自己喜歡的樣子,笑道:“麻煩你們了。”
“使不得,使不得。”那婦人十分機靈,忙道:“改個花樣算什麼?只要夫人不嫌棄我們的東西,就是給我們面子了。”
羅熙年懶洋洋道:“拿幾樣上好的首飾過來,讓夫人挑一挑。”
“好,這就去。”那婦人知道今天來了大主顧,眼前這位爺一貫出手大方的,又是要哄夫人歡心,少不得能做成幾筆大生意,因此腳不沾地的去了。
玉儀閒著無事,便起身打量著屋子裡的佈置,不論牆上的書畫,還是一應的桌椅陳設,都弄得十分雅緻。有了高檔的環境,才能更襯出自家商品的價值,看來這個道理古人也明白的很。
樓下的吆喝聲甚大,玉儀走到窗戶邊往下看了一眼,覺得十分有趣,特別是幾個小販的吆喝,聽著好似在唱山歌似的。突然視線落在某一處僵住,心內咚咚亂跳,仔細看了看沒錯,的確是以前的一個熟人!
玉儀輕輕嘆了口氣,這實在是太巧了、太好了。
波瀾(下)
“看什麼呢?這麼入迷。”羅熙年見妻子立在窗邊許久,忍不住問了一句。
玉儀剛要答話,扭頭看見店裡的婦人捧著東西進來,“隨便看看。”她笑了笑,神色平淡走了回來,心內卻仍然亂跳不已,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在京城看到汪婆子的兒媳!那個五大三粗笑起來有點滑稽,卻差點毀了自己的人!
不知道當初大太太給了汪家多少銀子,現在看來應該不少,即便只是一個賣豆腐腦的小生意,但京城的消費比較高,沒有一點積蓄根本不可能落腳。
自那日汪婆子婆媳跑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了訊息。
她們肯定想不到,自己會在半路被羅熙年救了,然後又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或許在她們心裡,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吧。
孔家的那些黑暗記憶,如同潮水一般呼嘯著撲面湧來。
那時候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九死一生,如今為什麼不好好的活著,給那些算計自己的人看看?好不容易逃離了火坑,如果還是整天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以前的罪不是都白受了嗎?不……,那些讓自己忍受痛苦和折磨的人,他們應該得到懲罰,應該為他們的貪婪狠毒付出代價!
年紀小也罷,孃家敗落了也罷,但自己總歸是國公府的六夫人,是聖旨親封得三品淑人。沒有道理和以前一樣憋屈,應該打起精神好好活下去,還要過的恣意一點,才不枉了活這一遭!
玉儀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回了魂兒。
“都不喜歡嗎?”羅熙年看出妻子有點心不在焉,揀了一對翡翠鐲子,“我看這個的水頭和成色不錯,你要不要試一試?”
“好。”玉儀微微一笑,將手上的金鐲子取了下來,換上了翡翠,對著陽光仔細瞧了瞧,的確乾淨通透,朝著對面的羅熙年誇了一句,“老爺的眼光不錯。”側首看向負責介紹的婦人,“就這一對吧。”
果然遇上了大買主,連價錢都不問就跟買白菜似的要了。
那婦人滿面喜色,笑著問道“夫人還要不要看看別的?”揀了一對翡翠耳珠,“這個成色也是極好的,配著鐲子正好可以一起戴出去。”
玉儀的心思早沒在這上頭,只是不好露出慌慌張張的神色,搖了搖頭,指著那個紅漆雕花的小盒子,笑道:“我不愛這樣漆花的盒子,去換一個烏木的,嗯……,最好是上頭刻了雲水紋的。”
那婦人略微遲疑,陪笑道:“烏木盒子是有的,花紋就……”又怕得罪了人,放走了這麼大的一筆生意,“要不我先去找一找,若是沒有,現找一個素面的,按照夫人說的樣子刻一個也使得。”
玉儀淡笑道:“不急,你去吧。”
羅熙年看著本末倒置的妻子,不由笑道:“你是來賣鐲子的呢,還是買盒子的?”
“老爺,你過來看。”玉儀聽著那婦人下了樓,方才起身,招手讓羅熙年走到窗戶邊,順著窗縫指了指,“看見那個買豆腐腦的小攤沒有?”
羅熙年看了一眼,“你想吃?”
玉儀搖搖頭,“那個婦人……”沒有回頭,輕聲道:“就是當初在回太倉的路上,差點害死我的人。”語氣很輕很緩,聽不出有任何的波瀾。
“你沒看錯?”羅熙年眉頭一挑,低頭認真的看了妻子一眼,很冷靜,剛才還能耐著性子戴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