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面的寒意,這人不會是因為尷尬,所以彆扭的要找個地方撒火吧?可是……自己家的爛攤子還真不好說,於是只道:“是家裡從前的兩個僕婦,兩人是婆媳。謊說車子壞了,把我身邊的嬤嬤騙了下去,我一看敵不過,只好自己先逃走了。”
“你家裡的人呢?”
“都走遠了。”玉儀搖搖頭,“本來家裡就今非昔比,這次又走的倉促,所以也沒帶什麼人。再說……”微微苦笑,“這種亂哄哄的時候,誰又會管我?說起來,好些下人連面都沒見過。”
羅熙年想了想,“照這麼說,那兩人沒有耽擱太久吧。”
“嗯。”玉儀應聲道:“許是早就算計好了。”回想一下當時情景,“停的位置,剛好在一個小山丘的拐角,路面也很窄,前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
羅熙年冷哼道:“是沒人看吧。”
玉儀雙手握住馬鞍前面,自嘲道:“誰會想得到,有這種膽大包天的下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謀害自家小姐,偏生就叫我撞上了。”
羅熙年本來想問幕後黑手是誰,但覺得畢竟是人家的私事,且又不光彩,因此念頭一轉問道:“等下追上了你們家的人,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玉儀想都不用想,回道:“事情鬧大了吃虧的是我,當然是想法子悄悄回去,人不知鬼不覺的,最好旁人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羅熙年冷冷道:“你回去,就不怕再冒出幾個狼子野心的?一回不成,人家不能再來第二回啊。”
玉儀嘆了口氣,,“六爺,我不回去又能去哪兒?”馬蹄聲不停的“噠噠”響起,掩蓋住了語音裡的低沉情緒,“既然都被蛇咬了,以後自然會小心一些。”
如果那人真是大太太的話。
今天的事做得很隱秘,除非親自抓到汪婆子,並且讓她老實開口,還要拿出大太太買通她的證據,否則除了防著,還真沒別的什麼辦法。
“不對啊。”
玉儀莫名其妙,忍不住稍稍回頭,“怎麼不對?”
羅熙年不防她突然回頭,差點撞個正面,趕忙向後避了一下,皺眉道:“好好看著路!”手上韁繩一緊,勒得馬兒掉了個頭,“我是說,孔家的人有點不對勁。”語音裡頗有幾分得意,“我這匹馬兒,雖然不敢誇口是追風逐日,但也是百裡挑一,比起馬車不知道快了多少。如果你是未時初走散的,我們早就應該追上了。”
玉儀這才發現的確不對勁,自己和汪婆子等人分開後,沒多久就遇見了羅熙年,再加上小茶寮耽誤的片刻,還真沒花多少時間。
難道孔家的人改道了?那……,自己可真是沒轍了。
“我記得方才過了一條岔路口。”羅熙年沒有問玉儀的想法,揚鞭策馬,等馬兒一邊跑起來,他才一邊說道:“回去看看再說。”
玉儀對他這種獨斷專權的習慣,表示十分無語。
然而事實證明,某人還是有獨斷專權資格的。
羅熙年的判斷沒錯,花了片刻調回到岔路口,跳下馬看了看,果然小路上留下了車輪痕跡。從旁邊的揚塵的鬆軟度來看,應該是有馬車才過去不久。
“這是去哪兒的路?”玉儀在馬上問道。
“不知道。”羅熙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踩著馬登上了馬,“或許是你們家的人中途補水,或許是有人身體不舒服,鬼知道是什麼由頭,反正順著追過去準沒錯。”一抽馬臀,“方才我們跑得太急了,所以才沒有留意。”
也就是說,如果羅熙年沒發現不對勁,即便自己一路追了上去,最終也找不到孔家的人。如果這是大太太故意的話,玉儀只能自認點兒背,誰叫自己遇到一個狼一樣的對手呢?不過還好,身邊這位不是豬一樣的隊友。
這會兒,隊友正惱火道:“看你們能跑到哪兒去!”
呃,要生氣也應該是自己才對吧。
往前追出了小半個時辰,羅熙年突然放慢了馬兒得速度,勾了勾嘴角,抬手指著前方道:“前面有人,要不要走近一些?也好辨一辨清楚。”
“不了。”玉儀搖頭,“哪裡有那麼巧的事?還有另一家也舉家去往外地。”到底認真分辨了幾眼,“雖然看不清車上的人,但車子顏色什麼的,還是能認出來,應該就是我們家的車隊。”又道:“若是靠的太近了,反而不好。”
眼下這個情景,和兩個人私奔幾乎沒有區別。
羅熙年沒有再答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這麼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空氣變得有些沉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