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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仲庭有些難以接受,“有這種事?”
“人站在你面前,你自己瞧瞧?”孔老太太惱道:“難道還是我撒謊不成!”
“兒子不敢。”孔仲庭忙道:“我這就回去好好的教訓她!”
孔老太太冷笑道:“你那個賢妻也該管管了。”頓了頓,“你便是不心疼三丫頭,也該為幾個兒子著想,有這樣的母親,將來能養出個什麼好樣兒?再說你瞧瞧,三丫頭都弄成什麼樣子了?你若不罰,我可是斷然不依的!”——
若不是眼前的孫女,哪裡能夠這麼快弄到四萬兩銀子?
“是是是。”孔仲庭又氣又惱,不料那個一向溫柔賢惠的老婆,先是私自吞了嫡妻的嫁妝,鬧得自己沒臉,繼而又弄出這麼一攤子事來,難道還嫌家裡不夠亂?一路氣沖沖趕了回去,進門先將丫頭們悉數喝退。
面對孔仲庭的指責,阮氏只是傷心無限哭道:“我是動了先頭太太的嫁妝,可還不是為了嬌姐兒和幾個哥兒嗎?難道只有三丫頭是你親生的?承文他們還那麼小,嬌姐兒還沒出嫁,哪一樣不要用錢?我又沒有拿錢貼補孃家,便是有錯又能多大,結果呢,大嫂居然全都拿走了。”——
阮氏動用嫡妻的嫁妝固然不對,但她的確也沒有貼補孃家,再說這種事實乃大大的醜聞,孔仲庭自己並不希望張揚開了。
孔仲庭的氣勢緩了緩,皺眉道:“大嫂拿走又不是自己用,家裡出了這樣的事,不不上虧空怎麼辦?再說了,娘不是還給你留了一些。”
阮氏又恨又痛,氣道:“那一點夠什麼用?還不夠給哥兒辦一次親事,將來一大家子還要嚼用,如今弄成這樣……,還不如找根繩子勒死我算了。”
“行了!”孔仲庭斥道:“只要孔家還在,將來孩子們的親事自有公中掏銀子,倒是你一點不要臉面,動了儀姐兒的嫁妝也罷了,怎麼還去搜她的屋子?還把她弄成那幅樣子?!你的心也太狠了些。”
阮氏只恨今天兒女們沒有得手,撇清道:“哥兒幾個淘氣,我哪裡會事先曉得?”
其實在最初的時候,自己也沒想著太過分,好歹還是打算給嫡女做點嫁妝,可是她壞了姚家的好事,害得自己少了七千兩銀子!哼……,既然這般不識趣,那就休想從孔家拿到一分!
這邊孔仲庭半信半疑,為免繼妻以後再惹什麼事,厲色訓道:“你是繼室,又沒有為父母守孝三年,若是再有壞心,我便休妻!”
不過只是恐嚇而已,以阮氏對他十年的小意溫柔,只要沒做出大逆不道之事,都不會真動這個念頭。
只是希望繼妻以後能安分一點,少給自己再惹什麼事。
阮氏卻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道:“老爺好狠的心!只是聽信別人的話,就這般半分不念夫妻之情!難道也不管幾個兒子了嗎?如今承章媳婦掌了家,將來承文、承武可怎麼辦?長房再親,也沒有自個兒的兒子親啊。”
孔仲庭原是要來訓斥的,眼下反倒被阮氏繞得頭暈,眼下又忙著外面的事,只得煩躁道:“家裡都亂成這個樣子了,你就安生些吧!”
“老爺太太,三小姐過來了。”
阮氏眼裡閃過濃濃的恨意,——自己苦心經營了十年,才為兒女攢下了那些銀子,如今全都泡了湯?這叫兒女們以後怎麼辦?玉嬌拿什麼去做嫁妝攀好人家?三個兒子又如何成家立業?都是元配留下的這個丫頭,把自己害得這麼慘。
那種恨意,簡直不是言語能夠描述的。
眼下玉儀來了,阮氏完全不願見面,但當著丈夫又開不了口,只得一扭臉別過臉去不言語。孔仲庭看了微微不悅,朝玉儀問道:“臉上沒有傷著吧?好些沒有?”畢竟即將出嫁的女兒,弄花了臉可不好跟江家交代。
“沒有大礙。”玉儀新換了一身煙霞色的素面褙子,顯得整個人十分溫柔,看不出動過氣,反倒朝阮氏欠了欠身,“方才讓太太生氣了,特來賠個不是。”
古人有云,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玉儀雖然不認同這一條,但是阮氏的心太惡毒,自己也該回敬她一點麻煩,眼下這便是第一步。心裡恨不恨暫且按下,面上總要站得住理,叫人斷斷挑不出錯來,回頭也好叫人沒法說嘴。
孔仲庭皺眉道:“都是你幾個小兄弟淘氣,回頭我會好好教訓。”——
到底兒子比女兒金貴多了,今天承武險些毀了自己的容貌,玉嬌等人也是不死不休,卻不過換來一句淘氣而已。
眼下自己還能說什麼?說承武他們黑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