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靖是誰?」日前豫顥天僅提過一次,難怪她記不得。
「裝蒜。」他不自覺地就提高聲量,加大力道。「你把隨身佩飾的玉鐲都送給他了,敢說不認得他?」
「噢,你指的是那個土匪頭子呀。」前因後果猶沒弄清楚就氣成這樣?沒風度。「我跟他其實根本還來不及深交,就被你破壞掉了。」
「住口。」
又來了。「你只會對我兇,那麼討厭我,為什麼不趕我走?」她倏地跳離他的懷抱。「去,去找你那溫柔美麗的表妹,去叫她陪你——」
「表哥,」朱妍幽靈也似的出現在門口。「你睡了嗎?我有重要事情和你商量,議事廳見。」好像料定他一定會到,話一說完就先走了。
她該表現得量窄好妒,或是寬大為懷?於情於理於法,她都沒有上述兩項「特權」,保特沉默該是最穩當的方式。
豫顥天卻沒離開的意思,將她拉回懷裡,頭臉埋進她濃密泛著淡淡花香的髮絲裡,纏綿地磨蹭著。
盼盼發覺他對自己有股說不上來的依戀和矛盾,宛如迷航的擺渡人,尋到得以停泊的港灣,抑或久經沙場的徵人,得到溫柔的懷抱;有時又控制不住情緒地暴跳如雷,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方能消心頭之怒。
「朱姑娘還在等著你。」察覺到他的意圖,盼盼邊閃躲邊提醒他,希望他要走就趕快走。
「你不介意我去找她?」他淺笑,眼裡有勾魂的餘波盪漾。
「你找任何女人都不關我的事。去吧,別讓人家久等了。」她知道自己的身分,「吃醋」這玩意見永遠不在她的七情六慾之內。
「如果我娶她呢?你是不是也毫不在乎?」他捏住她下巴,怒燄已攀上他濃濃的肩。
「三妻四妾都隨你高興,我除了逆來順受,保證不會給你添任何困擾。」大方保�嬤�螅��裁戳⒓聰�閒耐返模�菒潗瀂瀆淶那岢睿�
「真大方。」他驟然凝目,笑得非常猙獰。陡地扯開她身上的衣衫,讓她雪白的身子,完全倚偎在他的胸膛。
盼盼緊咬著下唇,務使自己柔順地承受他漫捲雲湧的風暴。
「看著我。」豫顥天挾著盛怒印上她的唇,逼迫她開啟嘴,讓他狡猾的舌得以悠遊其間,竭盡所能地侵擾她的每一分知覺。
盼盼的眼淚被逼下來了。自進入醉顏樓後,她鮮少在人前垂淚,她學會了獨自舐吮傷口,把脆弱的心靈深深埋入沒人觸控得到的幽微之處。豈料住進紫宸堡後,豫顥天卻總是惹她哭。盼盼不明白這是因為恐懼?委屈?還是另有原因?
舔到一囗鹹鹹的液體,他訝然抬頭。「跟我在一起這麼痛苦?」
盼盼努力想把淚水逼回去,反而更教淚珠恍如決堤,似小水注蜿蜒地流向他的胸膛。
豫顥天動容地仰天長嘆。「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使你開心?使你不再恨我?」
「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
「原因呢?」
「因為我……我……」因為什麼?答案已清楚地泛現腦海,但不能說,永遠都不能讓他知道。
「因為你已經愛上我了。」他躊躇滿志地盯著她的眼臉。「只有愛才能叫一個人行止怪異,痛不欲生。」
「你胡說。」嗅著他狂野的氣息,盼盼有好一會兒神情恍惚。「別妄想猜透我的心,那裡頭沒有一絲一毫的空間是留給你的。」
「那是誰?誰佔據了它?」他的大掌驀地覆上她的胸脯,猛力一抓,令盼盼痛到骨子裡去。
「會有那麼一個人,總有一天我會找到的,我……」
豫顥天不想聽,他蠻橫地欺身而上。既得不到心,得到人也是好的,蠶食鯨吞,總有一天她會毫無保留地把一生交付給他。
………
第七章
豫顥天連著兩天沒回離別樓,那兒倒是意外來了一個人。
她一來就顯現女主人的態勢,招呼這招呼那,連小江兒和小云她們都成了她的奴婢,供她一個人使喚。
盼盼由著她去,沒必要在這上面和她別苗頭鬧小家子氣,她不是被唬大的,見過的場面多著呢。
「你們退下。」她斥道。
小江兒不敢違逆朱妍,但仍恭謹地望了盼盼一眼,靜候她的指示。
「怎麼?我說的話你們沒聽見?」她拉下臉,擺出千金小姐的架子。
「退下吧。」盼盼不想讓小江兒她們為難,也不願和這位懷著別樣心思前來的不速之客起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