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小黑”就是蕭晨的“馬甲”之後自己那種酸酸甜甜的心情……
想要忘記,卻惹來更多的回憶,而這些回憶最後定格在和蕭晨初次相逢的那個上午,那是她倒黴透頂的一天,或許,當時真的抱著那臭小子一起“殉情”,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少了後來的諸多煩惱。
臭小子,為什麼你要姓蕭?
蒼天啊,為什麼我要姓華?
整個回程途中,華拉拉甚至連那幅畫卷都沒有開啟來看上一眼,應該說,此刻,她比任何人都更嫌惡那幅“鬼畫”。可奇怪的是,一貫丟三落四的華拉拉,搭車、乘機、轉機、再搭車,再轉車……幾番輾轉,直到走進家門口,那幅“鬼畫”都牢牢握在她手上,居然沒有弄丟。
或許,是華拉拉和這“鬼畫”有緣,或許,是“鬼畫”通靈識主,又或許,是華拉拉終於轉性了。
總之,《群仙拜壽圖》終於完璧歸趙,這讓華爸爸很是開心,幾乎是第一時間撥通了省文物局的公開電話要求捐寶,而當華爸爸心滿意足地放下話機,華拉拉才無意中發現了一件事,一件很嚴重的事。
自己千辛萬苦偷回來的《群仙拜壽圖》竟是假的!
當然,那贗品做得很真,應該是出自徐慧兒的手筆,若不是畫軸底邊上那道微不可察的指甲印,那道蕭晨慣於用來區分真假的指甲印,華拉拉也斷然不會分辨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刻,華拉拉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以致於她居然沒有把真相告訴欣喜若狂的父母。
徹底放鬆之後,湧上心底的卻是更多的悵然和自嘲。
為了使命,她放棄了朋友,放棄了愛人,得到手的,卻是一幅贗品。
華拉拉啊華拉拉,你也真夠“能幹”的!
無可否認,只是老天爺跟華拉拉開了一個玩笑,一個老大老大的玩笑,可是,她卻只是想哭,痛痛快快地哭!
揉了揉微潤的眼角,華拉拉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收回紛雜的思緒,努力迫使抬起頭,面向陽光。
好像有人說過,只要面向陽光,陰影就將被拋在身後。
再過一個小時,捐贈儀式就要正式開始了吧?
臨走前,華爸爸再三想讓華拉拉跟他們一起出席捐贈儀式,好歹也是一場風光體面的事,可華拉拉卻只是託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而婉然拒絕了。那幅畫是怎麼回事她自己心裡最清楚,就算能騙盡天下所有人,可她卻騙不了自己。
可是,真的能騙盡天下所有人麼?
華拉拉突然很心虛起來,一旦這個騙局被人拆穿,捐贈儀式將成為一出鬧劇,而她父母,則將被眾人所指,永遠也抬不起頭來。
一想到父母被千夫所指,橫遭謾罵欺侮,連日來蘊藏的眼淚一下子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
不,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自己犯下的錯誤,應該由我自己承擔!
華拉拉猛地從*椅上跳起來,也顧不上找眼鏡,拔腿就往門外跑。
***
當華拉拉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捐贈現場,臺上的主持人已經在介紹《群仙拜壽圖》的相關由來,而華爸爸手裡緊握著畫卷,已經做好了隨時上臺的準備。
“拉拉,你怎麼來了?身子好點了麼?”
華拉拉無暇回應華媽媽的關心,一把扯著華爸爸握著畫卷的右手的衣袖,嘴裡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別……別去……那畫,畫是……假的……”
“傻孩子,你病糊塗了吧?”
華爸爸用左手慈愛地摸了摸華拉拉的頭,笑呵呵地說道:
“這畫怎麼會是假的呢?剛才省裡的同志還請著名的畫家仔細查驗過呢。”
說著,華爸爸朝旁邊努了努嘴。
華拉拉愕然回過頭,卻見楊凡正坐在一旁對自己微笑示意。
“不,真是假的!”
華拉拉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了,一把拿過她爸爸手裡的畫卷,往畫軸底邊一指:
“喏,你看……”
話沒說完,華拉拉一下子愣住了。
畫軸底邊光滑一片,哪有半點印痕?
正自愕然,耳邊已經聽著喇叭裡傳來華爸爸的名字,華爸爸把畫拿過來,歡天喜地地往臺上走去,只留下華拉拉留在原地,呆呆地像是一根木頭。
恍惚間,彷彿手心裡被人塞進了一件東西,可華拉拉卻仍然傻愣愣地站在大會堂的過道上。
“拉拉,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