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還要繼續問嗎?你想讓我現在就哭給你看吶?”
“你這孩子,——”
“媽,”王玲扯了扯周芝林的袖子使了眼色,而後湊近了近低聲問江寧道,“寧寧沒被欺負吧?”
“哪兒啊,”江寧臉一紅,受不了了的表情把豆豆塞給周芝林,擺著手起身去拖行李,“不說了,分都分手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又不是找不到好物件!累死了,媽我睡一覺先,別讓豆豆打擾我啊!哼哼哼!”
王玲看見周芝林的臉都變了,忙對她笑著答應道,“行行,你這都累了一路了趕緊補個覺,媽,咱倆帶著豆豆去超市買點兒菜吧,哎寧寧,被子都在牆立櫃裡你自己找啊。”
江寧“嗯嗯”著進了自己原先的臥室,——如今已經被改成了豆豆的房子。
進了屋,江寧把箱子就扔在門口不管,爬上床喘了口氣,使勁的揉了揉笑的僵硬了的臉後,才開始慢慢把豆豆帶著奶腥味兒的床褥整體換下,從櫃子裡翻掏出另外的褥子床單鋪好。
枕頭端端正正的擺在上頭,然後軟不拉他的就倒床不起了。
外頭周芝林和王玲的聲音不大不小,可房門隔音效果不好都能穿進江寧的耳朵裡,“嗡嗡嗡”似的在江寧腦子裡響著吵得人睡不著覺。
再過了一會兒,老中幼三人出門購物,門被“咔”的一聲鎖上後,房間裡卻安靜的叫人心慌,江寧聽著自己心“砰砰砰”亂跳的翻來覆去的說不著覺。
床上閉眼乾睡了一會兒,江寧煩躁的坐起身!
從桌子上把包拿來取出手機,兩三下拆開手機後蓋把裡面的手機卡抽出來,繃著臉左右看了一圈,爬到床邊把床下的內藏櫃屜拉出來,手機卡扔進那堆過時了的豆豆的衣服裡。
做完這些,江寧重新躺回床上閉眼矇頭強制自己睡覺。
可能這種強制有用,也有可能是太累了,江寧漸漸就在自己的胡思亂想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許久不做夢的自己在夢裡是正在參加一場重要考試,怎麼都找不到鉛筆塗答題卡,……很快又變成了在雨地裡被人追著奔跑,很害怕很心慌,……鞋子跑著跑著不見了,雙腿也像灌了鉛一樣怎麼都邁不動,就要被人追上……
江寧猛的睜開眼,夢裡那種急迫緊張的情緒在胸腔化作如雷鼓的心跳,江寧茫然的睜著眼平復呼吸,就聽見客廳裡說笑的聲音和電視新聞的聲音交雜。
回到家了啊。
江寧深深呼吸頭緩緩枕回枕頭,閉眼緩了一會兒,從枕邊摸到手機按了開機鍵,螢幕跳躍著伴著音樂聲亮了起來。
看了看時間,都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江寧把目光移至螢幕下方的“緊急撥打”和“請插卡”的提示上,靜靜看了好久,才關掉螢幕,重新按了關機鍵。
什麼時候有空了得重新辦一張電話卡了。
……
江充因為自己身份的緣故不好直接給江寧徇私情,先安排了她在都南大學圖書館上班,雖不是正式編制,不過大學裡這些事兒都是徐徐圖之,有了機會自然就補上了。
可江寧對圖書館沒什麼好感。
從前在師父跟前幫忙整理資料時候最是深的體會,書雖好,整理起來卻是又髒又累又沒人理解的血汗活計,每次找一份積年不見的材料,總是弄得人渾身的落灰兩手黑髒。
好在現在是寒假期間,除了一般性值班之外,並沒有什麼大事兒。
揹著家裡人江寧又自己另外多投遞了些簡歷,沒事兒在圖書館的電子閱覽室上個網,學校裡溜達溜達,時間也就打發過去了。
等初五從姥姥家回來後,早餐後江充忽然叫江寧進書房談話。
江寧疑惑的看向周芝林,見她也是一副奇怪的表情,只好乖乖的跟進書房來。
江充見女兒拘謹,笑道,“坐,坐,沒什麼大事兒,就是說說你的工作問題。寧寧啊,你方伯伯記得不?所裡的老所長,以前住3號樓的那個老頭。”
“方紅姐她爸?”江寧當然知道,那老頭是自家爹的老上司了,不過已經退休,現在學校裡返聘回來在一個博士後流動站的專案做boss,遂疑惑道,“他跟我的工作有什麼關係啊?”
江充也有點兒說不準的意思,老舊的白瓷杯握在手裡道,“老方估計是聽說我給你在圖書館找了個位子,昨晚上專門給我打了電話問了問,說是他們流動站最近接到上頭的一個文,這個我也知道,就是要嚴肅學術論文的規範,——正好你學法律的吧,去給你方伯伯幫幫忙,捋一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