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地把白粥放在桌上,又向前走了兩步,目光移到木窗旁時,她停下了腳步。
阿然靠坐在木窗旁的椅子上,閉著眼睛,呼吸平穩,似乎是睡著了。她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站在了他的面前。
此刻恰逢日落,落日的餘暉透過木窗,一格一格灑了進來,為他的臉龐鍍上了一層溫柔的橘色光芒。像是被魔力牽引著一般,她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子,慢慢地靠近他的臉,直至與他的臉不過一寸之餘。
她從未離他這麼近過,餘暉照在他的臉上,空氣中的金色塵埃像是蝴蝶一般翩翩起舞,那場景就像是一幅畫一般,美得不可思議。她從來就知道他長得很好看,可是當她今天近距離地將視線從他長長的睫毛移到他的薄唇時,第一次有了想要偷偷親一下的衝動。
反正他睡著了……她就偷偷親一下,他也不會知道的吧?就算知道了,他如果生氣,大不了讓他再親回來就是了,反正她也不吃虧。感覺打了一盤非常滿意的如意算盤,李笑妹暗暗下定決心。
她也閉上眼睛,按住自己跳得越來越快的心,緩緩地靠近他的嘴唇。不要醒來……不要醒來……不要醒……啊!親到了!她快速地啄了一下他的嘴唇。那種意外的柔軟觸感讓她的臉一下子緋紅。
她一下子直起了身子,捂住了自己紅得越來越厲害的臉。不行了,她再呆在這個屋裡就會死於臉紅過度了!這樣想著,她飛快地提了裙襬跑了出去。
聽著她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門外,他慢慢地睜開了眼,唇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笨蛋……看在她剛剛努力幫他給紗布上系蝴蝶結的份上,剛剛那一下,就當是獎勵她好了……
天色漸沉。城南樹林裡。
黎遙將一袋銀子塞到了那人的手中,淡淡地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我找過你的事情,你知我知便可,如果被第三個人知道,下場你應該懂的。”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就算旁人拿刀架在小的脖子上,小的也不會將這事說出去的,大人放心吧。”那人得了銀子,連連點頭,感恩戴德地謝了好一陣後才匆匆離開。
見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城門處,他的唇角終於沉了下來。平靜的面具一點一點破裂開來,他閉了眼,靠在樹幹上,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此次得到主上的命令來到這裡,他做好了一切準備,但獨獨算漏了一人。當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像往常一般直接動手,速戰速決後回去覆命。他第一次……有了動搖。
不遠處的樹幹後傳來了“咔嚓”一聲樹枝被踩裂的輕響。他迅速恢復了往日的淡淡表情,平靜說道:“出來吧,你已經跟了我一陣子了,是有什麼要彙報的麼?”
一個黑影飛快地閃到了他的身邊,單膝下跪恭謹道:“參見大人。屬下剛剛得知了一件事,不知該講不該講。”
“你都到了這裡,還要廢話麼?”黎遙看了黑衣人一眼。黑衣人的身子不易察覺地抖了抖,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附在黎遙的耳邊簡單地悄聲解釋著。
黎遙的眉毛幾乎是立刻揚了起來。
就在此時,方超捂著受傷的胳膊跌跌撞撞地從林子裡跑了過來,最後跑到黎遙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面露痛苦道:“大人,大人,您可要替屬下做主啊。”
黎遙眼中的慍意在見到方超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漸漸加深,可當方超跪在他的面前時,他的語氣反而平靜下來,“你白天去做了什麼?為什麼會被傷成這樣?”
提及此事,方超低下頭,聲音裡也帶了一絲顫抖:“屬下見大人因那李笑妹而受傷,便打算跟那劉四聯手做、做掉李笑妹,本來都能將她和那阿然一網打盡了,誰知半路殺出來一個戴眼鏡的男人,他的武功極其厲害,似乎與、與大人不相上下,他殺了劉四那一幫人,讓我回、回來帶一句話給大人……”
“什麼話?”
方超抖了一下,又想起了那時那個男人執著尚在滴血的劍,順手揪住他的領子,歪了歪頭,抬唇淡笑著說道:“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如果再打她的主意,下一次就不會讓你們死得這麼痛快了。”
他將這些話原原本本地複述給了黎遙聽。黎遙眯了眯眼,與之前那個知情者的話聯絡起來,心下頓時瞭然了七八分。他負了手,平靜說道:“那人是陸路,李府的管家。”
“對對,屬下就說他看起來有些眼熟。大人,他侮辱屬下不要緊,他甚至連您也威脅了,您可要為屬下做主啊。”方超連連點頭。
“做主?”黎遙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