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傷好得很快。只是她宅歸宅,心中卻始終隱隱有些擔心黎遙。
自從那日他跟著那夏侯南離開後,便沒有再來過李府。而夏侯南自那日入住行館後,也並未有多少動靜。因著夏侯南之前的“不要擾民”的命令,趙縣令並未將他的身份公佈於眾,鎮民們只知道鎮上來了一個帶了許多侍衛的大人物,而且跟李笑妹一樣,喜歡蹲在宅邸中。
每當她皺眉提到這一點,月香就會疑惑地看著她問道:“小姐,您這麼擔心黎公子,怎麼沒見您擔心一下阿然?”
“他雖然是個路痴,但他會做飯,又聰明,一定會照顧好自己,我……我就在這裡等著他回來就好。”每到這時,她便會撓撓頭,笑了笑回道。
“真是搞不懂小姐你……”月香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什麼。而旺財似乎也意識到阿然的離開,時常趴在大門邊,抬著毛茸茸的腦袋,只是晃著耳朵望著門外。
這幾日的陸路比平日顯得更加忙碌,每次李笑妹還在睡夢中,他便已經匆匆出了門,待到李笑妹爬上床榻昏昏欲睡後,他才揉著太陽穴緩緩地走回來。偶爾被還未睡著的李笑妹抓住,也只是笑著說有雜事要處理而已。
第五天的早晨,天色再度陰沉下來,看起來似是有一場傾盆大雨將至。
夏侯南坐在行館的院內,靠著躺椅翻閱著手中的卷宗。黎遙立在他身側,面色看不出喜怒。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舉了一把黑紙傘走上前來,恭謹道:“大人,這天色又陰沉下來,依屬下看,怕是要下一場暴雨,您看是否移步屋內再行閱覽?”
夏侯南放下手中的卷宗,抬頭看了看天色,漫不經心地說道:“下雨天才更適合做一些事情,阿遙,你說對麼?”
黎遙抿了抿唇,並未介面。站在周圍的人默默地後退了一步,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黎遙是夏侯南一手栽培出來的,雖然他的性情在他們這些下屬的眼中著實古怪,而且他張狂時,有時甚至敢不接夏侯南的話,或者直接忤逆夏侯南的意,可夏侯南似乎並不生氣。但夏侯南不對黎遙發火,卻並不代表他們這些下屬不會遭殃啊。
夏侯南放下卷宗,眯了眯眼,周圍的人跟著渾身一抖。就在這時,一個一身黑衣的侍從匆匆走到了夏侯南的身邊,低聲附在夏侯南的耳邊簡單報告了兩句。黎遙能看見夏侯南的眉挑了挑,隨即……夏侯南露出了一絲微笑。
“很好,如今一切都被證實,是時候該清理乾淨了。朝中積壓了不少事情,陛下已經來旨催了好幾次了。”夏侯南緩緩站起身子,瞥了黎遙一眼,又抬頭看了看天空中密佈的烏雲,勾唇道,“這場大雨,也許會來得很及時。”
而另一方面,李笑妹踢了被子,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大噴嚏,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了身子,一下子看到窗外陰沉的天色。她穿好衣服,隨意從架上拿了一件披風,推開門向外走去。
剛走到內院,她便看見陸路房間的木窗是開啟的,而陸路則意外地沒有出門,一隻手託著下巴坐在床邊,另一隻手抬著一串黃銅鑰匙,似乎在盯著那鑰匙發呆。
見他盯著那鑰匙,看起來很專心的樣子,她想起了上次偷嚇他沒有成功的事情,決定再次挑戰。她躡手躡腳地移到了木窗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抬起手準備大喝一聲時,窗內傳來陸路閒閒的聲音,“小姐,這把戲你玩了十多年了,還不累麼?”
她沮喪地放下手,走到木窗前,對著木窗內的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道:“只要一天沒嚇到你,我一天都不會覺得累。”頓了頓,她疑惑地趴在窗臺前,說道,“你怎麼總是能猜到是我?我覺得每次腳步都很輕啊。”
陸路抿唇一笑,說道:“你的腳步聲,在下聽了十八年,怎麼會分辨不出來。”
她愣了片刻,隨後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撓了撓頭,沮喪地說道:“那我這輩子也別指望嚇到你了。”
“如果只是想看我受到驚嚇的表情,小姐大可以每天出門去鋪子報道。”陸路扶了扶眼鏡,滿意地看了看她垂頭喪氣的表情,將那串黃銅鑰匙放到了她的手中,“這個給你。”
她看著鑰匙上那小小的羽毛標記,不由得怔了怔,“陸路,你不是說待到我出嫁時才會給我鑰匙麼?”
“現在給也一樣。”他的手微微使力,將她的手合攏後淡淡道,“把它好好帶在身邊。”他說完後,在她愣神的當口,緩步走到了門外,低頭看著她笑道,“先去用早膳吧。”
“好。”她遲疑了片刻,順從地將鑰匙收進了袖中,左右看了看,疑惑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