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百姓太有創意,還是活生生把他們逼成如此?
這一刻,華如初驀然覺得自己真是自私到頭了,她有那麼多銀子,有多活一世的優勢,看的卻一直是自己,護的一直只是家人。
如果她的心眼能大一點,眼光能看得遠一點,不說管盡天下不平事,是不是至少也能少讓幾人死於非命?
她一直自詡武林人,也一直在盡著武林一份子該盡的責任,可武林人該有的俠義呢?這份俠義對百姓便是無效的嗎?
她看不起陶嘉的汲汲經營,看不上她那份野心,可此刻她覺得自己甚至都不如陶嘉。
她過著自己最想過的生活,看盡揚州的繁華,打理出一個琳琅閣,可她的琳琅閣有為世人做過什麼嗎?
沒有,她只是在為自己斂財。
在知道兗州遭災時,她心裡甚至連憐憫都沒有,只一門心思想著要如何才能趁著祁佑出門的這個機會自己去一趟青州。
沒人期望她成聖母白蓮花,但是,應該也沒人想她成為一個自私自利,只顧自己的人吧。
就算不想露面,就算不想如陶嘉那般,她也可以尋出一條其他的路來。
不用刻意為誰做什麼,只是在能伸手扶上一把的時候,她該不吝嗇伸出手。
她,不該如此自私。
“如初?”
恍惚間看向身邊叫喚她的人,華如初臉上頭一次帶出了迷茫之色。
對她的擔心馬上把其他事情壓了下去,祁佑拉著人重新上了馬車,示意雲書進城後把人摟進懷裡,“如初,怎麼了?”
華如初搖頭,笑中帶嘲,“就是覺得自己真的挺自私的。”
“你不是早知道了嗎?還很驕傲很理直氣壯的和我說。”
“不一樣,祁佑,那不一樣。”往祁佑懷裡躲了躲,華如初喃喃道:“人都是自私的,我也覺得自私沒什麼不好,誰不是在為自己活?誰不是想著法子讓自己過得更好?別人都是這樣,我自然也應該這樣。
揚州是繁華,可並不是沒有貧窮的地方,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我真真切切的感受過,可就算那時候我依然堅持我的原則,不該出手的時候絕對不出手,現在想想,要是我能多一分憐憫之心,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凍死骨了?
剛才看著外面的災民,我突然就想起了曾經看到的很多場景,覺得自己這麼多年都能眼睜睜的看著,真的,挺冷血的。”
祁佑安靜的聽著,邊輕拍著她的背安撫,等到她說完了便問,“那時候你多大?”
華如初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道:“不滿十歲,從那以後我就儘量少的去碰觸繁華背後的東西了,我不想讓自己不痛快。”
“你能記得這般清楚,足可見你對這些印象有多深刻,如初,你先不要急於自我否決,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