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會變的,武林中人有那身手高強的甚至能威脅到他的性命,比如說我,你覺得他能忍受得了嗎?
他一定不會大肆對武林動手,因為這師出無名,還會讓其他人冷了心,可他一定會殺雞儆猴,誰是最好的人選?自然是盟主,我既然能想到這些,自然就不可能再讓我爹佔著那個位置,這十多年,武林中後起之秀很多,看中這個位置的勢力也很多,那麼,拱手相讓有何不好。”
還真是,想得夠遠,這般未雨綢繆啊!
祁佑端起華如初面前的茶杯遞到她嘴邊,看著她就著他的手喝下手才道:“既然你都說會讓岳父從盟主之位上退下來,以後就算太子要發作,也就不會再找上岳父,再者說,他多少也會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動你的家人。”
華如初卻還是搖頭,“你不知道我爹的性子,他護犢子,特別護,當時許婚的聖旨下達時,我爹差點提刀把人砍出門,就算後來我自己允了,我爹也是一萬個不願意,在出親的那天,我爹還囑咐我哥,就算我是在祁家大門口反悔了都讓我哥把我帶回去,當時來送親的人全是好手,而且人數眾多,他不是說著玩的,如果我真起了那個心,他一定會不顧那道旨意把我接回家,不管後果如何。
他對武林同道也是如此,如果是關起門來打,他最多也就是做個說和的中間人,不會真參與到別人的事裡去,這點他很有分寸,可若是外力欺壓到了武林同道身上,就是拼了命,他也會要護著。
我記得以前發生過一件事,十二年前和臨國朝升國開戰,因為武林中人突然起了心投武舉入了軍營,朝升國在戰場上吃了大虧,朝升國也算是明君賢臣,著人集結了許多好手上了戰場,以有心算無心,我們這方自然是大敗,慘烈得可謂是十不存一,我爹當時新任盟主,聽聞這事後大怒,不管我孃的勸說,硬是扔下身懷六甲的妻子號召了許多人上了戰場。
我娘本就是高齡懷胎,胎兒不穩,時常只能臥床,偏當時還常有死在戰場上那些同道的家人尋上門來救助,我當時才五歲,大哥悄悄跟著爹也上了戰場,我二姐雖然才十歲,卻不得不幫著孃親打理家中瑣事,年紀小自是有人不聽令行事,我姐那股子煞氣就是那時候養成的,有二姐幫襯,我娘終是咬牙撐了下來。
南朝添人手贏了朝升國,朝升國就添人贏回來,然後南朝再添人,你來我往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後來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兩敗俱傷,後來約定同時撤出了戰場,在戰場上熬了將近三個月,我爹身先士卒受了傷,是被人抬著回來的,我娘被嚇得動了胎氣,孩子是生下來了,卻只活了兩天。”
神情悲涼的看了祁佑一眼,華如初繼續道:“是個弟弟,我娘在床上足足養了半年才好了些,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爹幾乎對我娘言聽計從,有時候想想,這些事南朝皇帝不知道嗎?不,怎麼可能不知道,可他們就是有本事看不到別人的犧牲,把別人的犧牲當成理所當然。
就比如現在,我還得擔心以後的皇帝更寡情,活在這樣一個皇權社會下,我不得不想得深遠一些,不得不早做打算,所以,祁佑,我不使勁在太子和二皇子之間添亂就說明我胸懷寬廣了。”
頓了頓,華如初搖頭失笑,“說遠了,我說這些陳年往事是想告訴你我爹有多護犢子,就算以後天子要對付的人不是他,他也不會袖手旁觀,所以我才想要和你約定,天子對你終是有些不同,到時候,希望你能從中求情周旋,武林是南朝的武林,他大可不必對武林有那麼大的敵意,那些人再肆意再妄為,也知道自己的根在南朝。”
“我會。”毫不猶豫的,祁佑答應下來。
就因為他應承得太痛快,華如初都愣了一下,才笑開了,“多謝。”
“夫妻之間不用言謝,這本就是我該做的。”祁佑把她的手抓在手裡,彷彿是嘆息似的道:“你心思重,我不擅猜女人心,你若是需要我做什麼,或者有什麼想法都要和我說,別讓我們漸行漸遠,我不想如此。”
華如初定定的看著他,確定他說的是真心話後而不是應付客套後鄭重點頭,“好。”
祁佑眉目舒展,拉著她起身,在門口時又警覺的放開,“先去吃飯。”
走出門,華如初才發現夜幕已經完全降下了,沒有霓虹燈的世界,黑得濃稠。
超乎預料,鄉下地方吃得卻也挺豐富,華如初估摸著農家應該是把收著過年過節時吃的東西都擺了出來,奔波了一天的人大吃了一頓好的。
飯後,華如初叫紅香去把嚴家堡的那個領頭人叫了過來。
當然,祁佑在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