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將繡紡前一陣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事情發生在繡娘身上,繡娘大多是拖家帶口來到這千里之遙的地方的,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互相可以依靠,感情反倒更好些。
繡紡生意好並不是不常開門,不開鋪子售賣衣服就遮掩得住的,熟知內情的人都知道這是誰的繡紡。明面上不敢打主意,暗地裡卻耍了陰招。
一個叫纖孃的繡孃的丈夫最先中了招,他以前本就是個好賭的,也是因為和纖娘成了親後有了家累才慢慢收斂。閒下來時才會去小賭一番,輸贏不多。又過了手癮,纖娘也就不說他。
沒成想這次卻是有人挖了個大坑讓他跳,先是讓他贏了人生中最大的一筆銀子,然後一盤就讓他輸了個乾淨,贏了無數盤,卻只輸了一盤,將一個賭徒的好勝心全給勾了起來,不管不顧的就賭上了,最後竟然將纖娘都賭輸了出去。
他清醒過來後後悔得要死,想帶著老婆孩子逃回揚州,被一直盯著他們的人抓了個正著。
人家拿著借據來要人,又是不好惹的本地人,那男人心裡就先露了怯,居然真讓纖娘跟著他們走,卻伸手問他們要錢,說要帶著孩子回揚州。
對方的目標是纖娘,也不想多和他掰扯免得再出岔子,就去請示東家,纖娘趁著人少帶著兒子逃回了別院。
“小姐,您想不到他有多惡劣,明知道老婆落到別人手裡沒有好下場,那個男人卻在拿到銀子後幫著對方來要人,被馬管家一腳給踢了出去,要不是馬管家下手快,我一定不會留情,他怎麼能這麼對為他生兒育女的妻子?他怎麼能。”
秋謹激動的情緒讓華如初心下有了底,她說不成親,怕是被那樣的男人給嚇到了,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現在更關心後續如何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並且已經這麼久了為何都沒人告訴我?”
“當時正好是您和太子殿下在江雨那裡起了衝突的時候,後來又是冬菲成親,老太爺大壽,婢子和馬柏商量著,就先把事情掩了下來,決定等將對方摸清楚後再告知您,可那天晚上姑爺就派了人來告訴婢子,說事情已經解決了,讓我們放心行事,纖孃的賣身契也送回到了她手上,至於那個男人,祁安說他們已經將他送上了回揚州的船,如果纖娘願意,姑爺願意出這個船資著她們母子回去,纖娘嚇怕了,哪敢回揚州,帶著兒子留了下來。”
看了神情莫名的小姐一眼,秋謹有些忐忑,吞了口口水繼續道:“祁安轉達了姑爺的意思,說是不要因為這事讓小姐您的心情受到影響,暫時就先不要說了,婢子…婢子上次來就想說,可…婢子知錯,請小姐責罰。”
華如初摩挲著手爐,將話題扯回了最初,“所以說,你也被嚇怕了?”
秋謹低下頭,手指頭絞在一起,聲音低了些,屋裡的人卻都聽得分明,“這只是其中一件,以前跟在小姐身邊從不知道會有那麼多不幸的女人,您永遠充滿活力,讓周圍的人都覺得日子活得痛快,可自我掌管繡紡後才知道原來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有小姐這般強大的,婢子沒有自信成親後能過得比她們好,小姐您說得對,婢子害怕了。”
華如初怒其不爭,“蠢丫頭,你眼睛就不能看些好的嗎?這世上是所有女人都像她們那般不幸嗎?我和你姑爺不過得好好的?我姐和姐夫,我爹我娘,不也都平和喜樂的。”
“您說得對,有過得如您和姑爺這般幸福的,可光這祁府也就只有您和姑爺幸福罷了,大房二房三房哪一對幸福?小姐,我真的不要成親,您就允了婢子吧。”
“膽小鬼,不成親你在我身邊當一輩子老姑娘嗎?”
“是,婢子願意。”
華如初恨不得將手爐甩她臉上,“連個男人都怕,你就不能爭點氣?白跟我這麼多年。”
“婢子就是不要成親。”
華如初太清楚秋謹的性子,這就是屬牛的,打定了主意九頭驢都拉不回來。
換個嚴謹的主子一個命令下去倒也罷了,偏她也捨不得真為難了她。
“我這逼你,在成為老姑娘之前你都有後悔的機會。”
秋謹大喜,猛的抬頭,進來時臉上陰沉沉的感情全然不見了。
“還跪著幹什麼,等我請你起來?”
“不,不用,婢子謝小姐成全。”拜了一拜,秋謹一臉喜氣的站起來,彷彿不成親就是解了她天大的束縛一般。
“這事我還真不是非常想成全。”斜她一眼,華如初心情不是很好,尤其是看著那張笑臉尤其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