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拉著祁佑起身回屋,讓他先將溼了的褲子鞋子都脫了,拿被子蓋在他身上,自己去衣櫃裡翻了換穿的衣服出來掛到屏風上,邊問,“怎麼溼成這樣?你是騎馬回來的吧。”
“恩,騎馬,昨夜下了點雨,被風一刮有些地方便結了冰,街道上滑得很,回來的時候有馬車翻了正好攔了我的路,有人受了傷,我去幫扶了一把,沒注意薄冰下是個坑。”
莫名的,華如初腦子裡閃過英雄救美這個詞,不過也就是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倒沒有多想,只是覺得大道上有個那樣的坑也太坑人了。
“小姐,姑爺,水好了。”
“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別坐著了,快去洗洗。”
“幫我洗髮。”
難得祁佑提出要求,華如初自然要滿足他,跟著去了耳房。
坐在小杌上邊給他搓洗頭髮,華如初邊將今日老太太說的那些稍稍說了些。
“看老太太這麼大年紀了還要這麼辛苦,我心裡也有點不落忍,可讓我接手,我又真不樂意,既然二嬸那麼願意掌家,老太太怎麼不放手試試呢?就算她偏心自己的小家,明面上也不會做得太過,總好過她這樣撐著,多累。”
祁佑沉默了一會才道:“二嬸,不適合,倒不如三嬸。”
“倒也是,三嬸要爽利許多,就是欠缺一點圓滑,這不算大毛病,掌家一段時間被逼著都會學會,不過也有可能三嬸會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聽出她話裡有笑意,祁佑神情也柔和了些,“你和三嬸關係好像不錯。”
“也能通個來往吧,她指望冬菲給她調養身體,再加上可能覺得和我也聊得上,時不時的便會來串個門,她來了兩三次我不也得還上一次?”
“能讓你在府裡多個去處,挺好。”
舀了水沖洗,華如初邊道:“這大冷的天,我也沒那麼愛到處跑,不過三嬸倒是給我提過幾次醒,我心裡記著了。”
“恩,三嬸人不壞,就是嘴上不饒人。”
“我看著也是,她自己也知道,說努力了幾十年也沒改掉,乾脆就破罐子破摔了,其實她那樣也沒什麼不好,做什麼都得壓著自己的性子考慮這考慮那,這樣才累。”
華如初發誓,她這話絕沒有隱射自己的意思在內,可祁佑就是想到那上面去了。
等到兩人都從耳房出來了,頭髮都快絞乾了,祁佑突然道:“在祁府,你是不是很累?”
華如初一怔,才想起自己那會說過的話來,用力擼了他頭髮一把,丟了帕子摟住他的脖子蹭了蹭,道:“比起難得出門一趟的婦人,我日子過得算不錯了。這親事是我自己最先允了的,過這樣的日子我無悔。”
偏了偏腦袋啄了她臉蛋一下,祁佑神情由陰轉晴,“我最怕你悔。”
“盲婚啞嫁的居然讓我得了個這麼好的夫君,有什麼可悔的,你要哪天對我不好了我才會悔。”
“不會。會對你好。”
“恩恩。”口裡應著,華如初卻沒將這句承諾放在心上,男人的話要是能信,母豬都能上樹,倒不如做給她看。
“我不陪你過去主院了。對了,自那天后老太爺便沒見你?”
“恩。”雖然已經不那麼在乎,祁佑心裡多少也有些不好受。為什麼除了如初外,都只知道從他身上索取卻不會對他多一點的好呢?
“別在意,許是老太爺一時抹不開臉,你只要想著祁家不能沒有你,你沒有祁家卻能過得不比之前差心裡就有底氣了,老太爺不會真對你如何的,他還指望著你給祁家帶來更多榮耀呢!要是他們以後不對你好點,我還不答應你再那麼無私的對祁家。”
順著如初的思路這麼一想。祁佑真覺得自己心裡舒服多了,連去主院的那點牴觸都小了許多。
“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祁佑反手捏了捏她的臉,對那嫩滑的觸感愛不釋手。“被你一帶,我都要覺得就是丟下祁家不管也無所謂了。”
華如初偷笑,她還真是起了這樣的壞心思。人嘛,總要失去了才知道重要,她就是想讓祁家人知道知道祁家沒有祁佑的後果,免得祁佑為祁家做牛做馬後還要被人糟蹋。
她可不是聖女,有了她做妻子,祁佑自然也做不成聖父。
“我過去了。”
“恩,回來陪我用午飯嗎?”
“恩。”
華如初瞬間眉開眼笑,乖順得不得了的去給他拿了披風披上,“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