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搖頭道:“是很嚴重,但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老太爺年紀大了。用藥上顧忌太大,我得再想想。”
聽到他說不是沒有辦法,老太太就大大的鬆了口氣,這總比孫大夫和宮中御醫束手無策,只知隱諱的要他們準備後事好太多了。
“你想,你想,我不打擾你。”
江軒最後也沒敢下重藥,開了個稍顯保守的方子,雖然效果來得慢些,卻保險。這讓祁家人去抓藥時見著了藥方的冬菲很是不滿,覺得她師傅的膽子變小了,這話後來不小心說出來。被江軒用力敲了下腦袋。
“你當老太爺身體還有多好?藥稍微用猛些那口氣都有可能上不來,穩些好,要是再將他醫死了,華三就別想翻身了。”
“他們就是欺負小姐,一家子都沒個好人。”
江軒只是搖搖頭。沒有再搭腔,這丫頭是命好,有華三那麼個主子,沒有真正見識過人心的險惡,祁家人是薄情,真要說險惡卻也說不上。
充其量就是沒感情了些。
今日是大年夜。又有大雪封路,路上不要說行人,活物都少見。開了藥方後江軒道:“派個人去回春堂抓藥,現在就去,老太爺拖不得。”
“是,老奴親自去。”祁福雙手接了藥方過去,離開的腳步卻被攔住了。“換個人去,你身手不錯。來幫我一把。”
祁福一愣,忙應了聲出去交待兒子去抓藥馬上又返了回來。
“大夫,我要怎麼做?”
江軒看他一眼,沒有說話,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布囊,在合攏的藥箱上開啟來,卻是一排閃亮的金針。
老太太和祁福皆是神情激動,自從聽說過太上皇是用金針保的命後他們就將希望寄託在這上面了,真見著了心下瞬間安定許多,覺得只要見著金針了老太爺就一定沒事了。
“麻煩老太太先出去,只留下管家一人即可。”
老太太忙起身,二話不說便扶著年輕婆子的手出了屋,腳步虛浮得一步步像是踩在了雲端上。
江軒示意祁福靠近,“你彎腰坐在床沿,我要在老太爺頭上施針,需要將老太爺靠在你背上才方便。”
“是。”祁福乾脆的在床沿坐了,上身前傾,手曲起撐在膝蓋上,他不知道施針要多長時間,這樣能更持久些。
江軒小心的將老太爺扶起來靠在祁福身上,“你頭低一點。”
祁福聽話的忙低了頭。
將人擺弄好後,江軒將金針準備妥當囑咐道:“大概要一盞茶時間左右,你要是撐不住了提前說,不要勉強,要是施針時你動了扎錯地了受罪的就是老太爺。”
“一盞茶時間我撐得住,大夫儘管放心下針。”
江軒沒有再多說,頭上施針最是危險,也最是耗神,比平時三輪針還要累,他不敢掉以輕心。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一輪針走下來,兩人都累得不輕,大冷的天祁福面前的地上居然有了一塊溼印,脖子那一塊的衣領隱隱有著水漬。
江軒額頭上也是溼漉漉的。
拔了針,將人又移回去,江軒聲音裡掩不住疲憊,“今天先這樣,等藥買回來後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天三次,我會每天過來給他施一次針,需要連續十天。”
祁福半邊身子麻了,一時間竟沒能站起來,將大夫說的記牢了,又問,“老太爺何時能醒?”
“三天之內是別想了,三天過後看情況。”
“人不醒老太爺能吃什麼?總不能什麼都不吃,可怎麼撐得住。”
“拿根老參吊命吧。”收好金針,扣好藥箱,江軒提起來往外走,說出來的話絕不好聽,“大過年的我就不開口要診費了,十天後一起結,對了,別讓你們家老太太洩了那股勁,她那身體受不起了。”
祁福心急之下拖著半邊麻的身體就一歪一歪的跟了上來,“麻煩您再給老太太看看,祁家實在是,實在是再經不起任何打擊了。”
江軒冷笑,“祁家不是挺能的?折騰完這個折騰那個,好好一個孫子要逐出家族,華三雖然心善卻不好欺,你們就乾脆容不下,沒了他們,你們祁家靠什麼支撐?”
內外室相連,這話外面的人也都聽到了。個個臉上都不太好看,江軒也不在乎,現在的祁家就像個瘸子,自己都要走不穩了,想再對付別人也得估量估量承不承得起後果,說不定對手還沒如何,自己就先倒了。
“你說什麼呢,別仗著自己曾經救過太上皇就不把其他人看在眼裡,祁家沒了他們還是祁家,祁家不會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