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運氣不好,生在那樣的人家。
可現在,你祁家不要的子孫卻成了皇家人,剛接手政事的太子上朝第一件事就是為他賜姓!有多看重他可見一斑。
說祁家賠了夫人又折兵好像不合適,可許多人心裡都有這感覺。
而祁家…沉默了。
不得不出門上朝應卯的祁中然和祁挽然每次都是來去匆匆,朝中同僚的每一個眼神都能讓他們更知道自己現在的窘迫處境。
府裡其他不是非得出門的各屋主子更是沒了出門的心思,他們恨祁佑害他們落至如此境地,也恨老太爺固執,將祁佑逼離祁家。
直到這時候他們才那麼清楚的意識到他們曾經的風光竟然全是祁佑為他們掙來的,祁佑要是想報復他們,什麼都不用做,收手就可以。
他們現在就嚐到滋味了。
祁老太爺在知道祁佑賜姓聞後就暈了過去,再醒來時,眼睛徹底看不見了。
老太太緊跟著也暈了過去,人沒醒,眼角的淚卻沒停。
失了主心骨的祁府越加混亂,祁鎮在這時候站了出來。費盡心思將府裡安排好,又去侍候兩老。
可有些人再落魄也能將人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想要祁家?”
祁鎮泡茶的動作頓了頓,因為看不見而耳朵越發靈敏的祁老太爺感覺到了,臉上全是譏諷的笑,“祁家現在是沒以前風光,可還沒有到要交到一個庶子手裡的地步,你不用費這個心。”
祁鎮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道:“就算祁家沒有其他人能撐起來?”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能教出一個祁佑來。就能再教出一個。”
祁鎮腦中靈光一閃,二房嫡子不堪造就,年紀也大了,唯一有希望的,就是三嬸肚子裡的孩子…
垂下視線。祁鎮沒有再說什麼,依舊泡了茶放到老太爺觸手可及的地方便退了出去。
屋中再無響動。
老太爺不期然想起去年他摔著時祁佑又抱又背的在床前盡孝,難受時對他發作他也忍著…
他哪裡錯了?祁佑是祁家的子孫,為祁家計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就為了一個女人他居然舍了自己的根,就因為一個女人!
都是華氏那禍害,都怪她,害他祁家失了頂樑柱。害他祁家被人譏笑,他做鬼都不會放過她!絕不會!
祁鎮從老太爺屋裡出來就去了三房請見三夫人。
已經七個月的肚子了,沈氏身上有些浮腫,不想見人。打發了貼身丫頭杏兒去問什麼事。
很快杏兒回報道:“鎮公子說關乎夫人肚子裡的孩子,請您抽空見見他。”
沈氏皺眉,沉默片刻道:“請他進來,留下你侍候就夠了。叫其他人都下去。”
“是。”
祁鎮進來見了禮,不用沈氏問便開門見山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我剛從老太爺那裡來,從老太爺的話裡我聽明白了一件事。”
“和孩子有關?”
“是,待三嬸將孩子生下來,老太爺估計會將孩子接走,就像…當年對我大哥一樣。”
想到祁佑和武氏淡漠的母子關係,沈氏打了個冷顫,不行,絕對不行,他寧願她的孩子得不到祁家也不要母子失和,見面如同見著陌生人一般。
再說祁家到現在還剩下點什麼?一個空殼子罷了,有什麼好爭的。
看向下首見面不多,連面目都曾經模糊的男子,三嬸明白了他的目的,“你想要祁家,擔心我的孩兒搶?”
“是,我想要祁家,有私心,卻也有公心。”祁鎮毫不忌諱的道:“在戰場上時我便和兄長說起過這事,他支援我。”
“他支援你?以什麼身份?曾經的祁家大公子還是現在的皇室中人?”
“不管哪個身份,他都曾為祁家拼搏多年,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一個自己曾經付出許多的家族,他未必就願意看著祁家敗落下去。”
沈氏心思動了動,“或許這只是你的一廂情願。”
“我得到了兄長的親口承諾,他的話我信得過。”
坐得有些不舒服,沈氏扶著杏兒的手站起身,眼角餘光看他也跟著站起來了,心裡慰貼了些,“有祁佑支援的祁家,我也想留給我的孩兒。”
“可是您的孩子還在肚子裡,祁家現在需要一個支撐的人。”
“你就不擔心等我的孩兒長大後用身份說事,理所當然的佔據你掙來的一切嗎?”
祁鎮點頭,“想過,但現在的祁家容不得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