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如初在耍什麼心眼,他們反倒該祈禱她算計的人不要太慘。
“你們要給我如何大辦嫁妝我都沒有反對,這是你們的一片心,我接著就是,相對的,我要給你們什麼也是我的一片心,你們不能攔我。”
“伶牙利齒。”任雅真拉著小女兒在梳妝檯前坐下,“我們接下你的心意就是。”
用手指給女兒順了順頭髮,任雅真拿起梳子一梳到底,軟軟的腔調唱著,“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又有尾;大富又大貴。”
所有母親的愛融入其中,所有的祝福也都包含其中,讓如初幸福,是一家人共同的期望。
他們能給女兒很多東西,唯獨感情,他們無法保證,心在人家心裡,要不要給你,會不會給你,都不受你控制,可能你做得再多,人家還是不會愛上你,也有可能你什麼都不用做,他卻能為你付出一切。
愛情,是世界上最無法保證的。
華清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拉著她的手交到華如逸手裡,“好好照顧你妹妹,就算如初是在祁家門口反悔了,你都給我把她安全帶回來。”
“我省得,我把所有的朋友都召來送親了,就算將軍府家將再多,兒子也不懼。”
“很好,讓他們北方人見識見識什麼叫做風光大嫁十里紅妝。”
武林盟主的家並沒有這個稱號一樣那麼霸氣威武,相反,受揚州奢華風氣影響,華家有著精緻園林小橋流水,假山溪石亭臺樓閣,把南方的詩情畫意融入其中,每個地方都能單獨成為一景。
這是她這幾年費盡心力打造出來的家,每個角落都有著他們三兄妹太多的記憶,現在要離開了,華如初才知道自己有多捨不得,十七年的時間,這個家的人,這個家裡的一草一木都已經刻印在她腦子裡,她會想家的,毫無疑議。
腳尖點地,華如初飛身站到家裡最高的樓閣屋頂上,一身鳳冠霞帔,如火一般紅得耀眼,華家人頭一次這麼恨自己的視力太好,把如初臉上的不捨和惘然看得這麼清晰。
在上面轉著圈的看了一圈,最後閉了閉眼,再回到地面時她又是那副自在從容的樣子。
送嫁的媒婆是揚州鼎鼎有名的鳳姑,據說她做成的媒就沒有不恩愛的,任雅真花了數倍的銀錢請了她來保這個媒,希望能借助她的福氣讓自己的女兒離幸福近一點。
擦了擦眼角,鳳姑扶著華如初輕聲道,“三小姐,就在這裡拜別爹孃吧。”
袖中的手握成拳,華如初把喉口的哽咽吞嚥下去,重重的跪下去行大禮,“爹,娘,女兒拜別,二老保重。”
華清紅著眼眶背過身,不願讓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任雅真扶她起身,哽咽著叮囑,“到了祁家拿出你的本事來,不要讓那些逢高踩低的人欺負了去,好好和姑爺相處,感情是培養出來的,咱們的如初這麼漂亮,又這麼聰明,一定會有辦法讓姑爺離不開你的對不對?”
“娘,我會盡力的。”
任雅真拍了拍她的手,相信了她的話,她的女兒是個什麼性子她最清楚,她要是不願意做的事根本就不會應承,一旦應承了就一定會認真去做,“娘知道你性子傲,有些事看不得,也容不下,可是如初啊,你一定要記著孃的話,退一步海闊天空,你要是什麼都較真了,痛苦的是你,娘希望你幸福,但一定不允許你委屈求全,更不想你難為了自己,變得和那些大宅院裡的人一樣心狠手辣,我的女兒就現在這個樣子最好,不管什麼事,要佔理,記住了嗎?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大宅門裡的規矩你要學,但不要盡學,別把自己框死在那些個規矩裡面…我只要一想到你要守著那些規矩就心疼,我的女兒什麼時候不是自由自在的,打這以後就要關在那高門府第裡了,你怎麼受得了。”
對著因為擔心她而痛苦失聲的孃親,華如初手都有些抖,想哭,卻沒有眼淚,這毛病從上輩子帶到這輩子,是治不好了。
“娘,我會很好很好,您別擔心我,我會讓自己幸福的,笑著送送我,恩?爹,姐,你們也是,笑著送送我,下次見面都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美人哭起來都是極美的,華如夢靠在夫婿身上,身體一顫一顫的,他們三兄妹一直親密,她當初選夫婿最重要的一點要求就是離家近,能經常回家,大哥更不用說,哪次從外面回來不是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
小妹從小就不粘他們兄姐,極有主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