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了家族,自己卻是賠進去了二十年。
要說不累,如何能不累,要說不苦,如何能不苦。
難受時甚至想過那又不是他一個人的家族,憑什麼讓他一個人這麼累,躲起來什麼都不管的心思都有過,可是…他又哪裡真能拋下。
現在他的兒子比他更年輕就上了船,這一跑,又得是幾十年,自己吃過的苦受過的罪兒子全得受一遍,這還虧得是從南洋到南朝的海路上風浪不大,不然性命都堪憂。
可這事誰也說不好,誰知道海上會發生什麼事。
要是有得選擇,誰又會選擇人生中最好的年華全耗在海上。
所以,他沒得選擇,他的兒子也沒得選擇。
有孕後情緒脆弱了許多的華如初也跟著紅了眼眶,臉上卻硬是撐起了一個笑,“累是累了些,可是當你摸著那一箱箱的金子,想著它們能起的作用時就覺得受累也值得了,每個人都有想要守護的東西,能守護住也是一種幸福。”
葛壯重重點頭,“是。我有需要守護的,也一定會守護住。”
對他點點頭,華如初看向葛榔頭,“回去的路上將我們的規矩都和葛壯說清楚,下次他來時我便會照我們之前的來做。”
葛榔頭大喜,他就怕兒子過不了三小姐這一關,這買賣得斷,現在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他手裡這條線,三小姐不愁找不到供貨的賣家,卻是他。失不起。
“三小姐放心,我定不會讓你難做,一切都照之前的規矩來。若是他有哪裡做得不好的,你只管提意見,要是能指點他一番就更我好了。”
“少打我主意,我要的黑珍珠呢?”
葛榔頭終於露出了奸商嘴臉,“黑珍珠我帶來了足有一千顆。我的藥丸呢?”
“少不了你的。”
“還是上次那價?”
“你有意見?”
葛榔頭忙搖頭,他當然沒意見,他就怕三小姐有意見啊!
“這次來了幾艘船?”
“六艘,裝得滿滿的,不比之前的少。”
華如初還是不太滿意,現在西洋那邊的人又還沒有聯絡上。她要是去兗州再開一個琳琅閣,這貨源從哪裡找?
葛榔頭看她神情便知道她是不滿意了,忙道:“三小姐。這六艘船全是我葛家的,每個空置的地方我都塞滿了貨,保證不比八艘船的貨量來得小,當時租別人的船他們就提了要求的,貨不能裝多。”
“我不是擔心你說假話。而是”華如初頓了頓,續又道:“實話告訴你吧。我夫君要外任,去兗州,我有心去那裡再開一個琳琅閣,到時你怎麼滿足我的供貨量?”
葛榔頭嘴巴張了幾張,太原這一家才開張了多久,那兗什麼的地方又要開,這…他哪裡吃得下,現在只得兩家就已經顯得有些吃力了,再多一家…
可是這麼大一塊肥肉啊!他如何能甘心讓給別人。
算了下家裡存銀,再將這次能得的利潤算進去,葛榔頭咬著牙問,“三小姐,你打算什麼時候開?”
“去了那邊我就會開始做準備,開張的話…若是你供得上那就是九月份了。”
葛榔頭還是覺得自己吃不下,哭喪著臉提意見,“新鋪子能不能弄小點?”
“和太原差不多。”
“兗州也有那麼多有錢人?”
有錢人啊,想到文家過後元氣大傷的兗州,華如初笑得莫名,“哪個地方都是有富人有窮人的。”
看他還在那糾結,華如初搖頭,“葛大俠,你別隻想著吃獨食,讓人起了其他心思可不是什麼好事,畢竟這裡不是南洋,而是南朝,你靠岸的那個地方還是人潮複雜的揚州,要是被人盯上了…到時我不見得能及時幫上手。”
葛榔頭心下一凜,馬上明白過來這話中之意,“我知道要怎麼做了,三小姐放心,到時我一定將貨給你供上,我不在海上跑了不代表我就不管了,在家的時候我可以去收更多的貨,既讓葛壯輕鬆點,也讓你鋪子裡的貨花樣更多些。”
“大善,這樣於我於你們都有利。”
正說著話,聞佑一身朝服從外走了進來。
很少有官員穿朝服能穿出聞佑的氣勢來,極為壓迫人,葛榔頭和葛壯忙站了起來。
下朝後便有聽聞給琳琅閣送貨的船又來了,進門時一聽馬柏說家裡來了客人,他心裡就有了數,此時見著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微微點了下頭權當是打了招呼。
葛榔頭不說是南朝通,對南朝的規矩卻也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