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其他人都豎起了耳朵。
“皇上知道兗州的情況。”
聞大人的意思是他沒有請旨免賦。皇上就主動下了詔書?
兗州的情況是不好,可是…也只有大人才有這樣的待遇吧。
陳堅識趣的沒有繼續發問,拿了詔書一路招搖的貼到外面的公示榜上。並安排了識字的侍衛軍輪流念出內容。
秋收免賦的訊息瞬間長了翅膀般飛進千家萬戶,這讓憂心許久的百姓幾乎喜極而泣。
天災並非只有今年有,不說往前推多少年。就說去年,旱情也嚴重得幾乎顆粒無收,可他們還是要上稅,沒糧就交錢,在他們自己勒緊褲腰帶,日子都要過不下去的時候,被逼死的人不知有多少。
原以為今年的情況會更糟,可這一道詔書卻讓他們看到了一線生機。
原本對聞佑尚有幾分疑慮的人這時候也閉了嘴,百姓要求不高,能讓他們活下去的就是好官,聞大人這種就是好官中的好官了。
這讓還想暗中挑事的某些人心下大恨,只得暫時按捺下去再尋其他機會。
祁鎮只在這裡呆了三天就回去了。
就在祁鎮離開的第二天,華老爺子終於來了。
聽著外面抱著孩子樂呵呵笑的聲音,華如初也笑了,“您比我預料的要來得遲。”
“那會正是朗星草收穫的時候,我盯著這事呢,你這生了孩子又跑不了。”老爺子精神奕奕的聲音讓聽著的人也覺得來了精氣神。
“朗星草就可以收了?”
“恩,是不是比你這裡的要快?我都說我們那裡更適合種植了。”
“”她原本是想讓這次的朗星草全部留種的,難道她忘了和老爺子說?還是說了老爺子忘了?
不行,她得寫封信給華久去,那裡的一定要留種才行。
秋謹馬上去準備筆墨紙硯,可一聽說小姐是要和華久說這事便皺起了眉,“夫人,這事您早和華久說過了,您忘了?”
“說過了嗎?”放下筆,華如初拍了額頭幾下,怪不得有人說生孩子傷記性,她現在真有這感覺了。
秋謹壓著聲音小小聲的道:“您和老爺子也說過的,只是老爺子可能忘了。”
“我就說我沒記錯。”
華如初嘟囔著,讓她將東西又收了。
外面老爺子還在說,“這東西收了要往哪裡放?我都帶過來了。”
華如初一口茶差點全噴了,“你都帶過來了?”
“不帶過來我還自己留著?就算留著我也要會用才行啊!”老爺子不捨的將嫩乎乎的孩子交回給翠凝和何嬤嬤抱著,還是這麼小的孩子可愛,再大點就不聽話了。
“您讓人將東西都交給馬柏,他會處理的。”
“行,你先好好養著,我去歇會,老胳膊老腿的趕了這一路,骨頭都散了。”
“誰讓您趕那麼快了,不是你說我生了孩子又跑不了嗎?”雖然這麼說著,華如初還是馬上做了安排,讓老爺子去和江伯做伴。那兩個人應該有話說。
時間晃晃悠悠的又過了幾日。
大中午的時候,原本還晴朗的天突然陰得仿如黑夜。
看著很是嚇人。
可當天邊劃過一道閃電,將天空照得透亮時,在怔了一會後,許多地方都暴發出大笑聲。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整個兗州都顯得安靜又焦躁。
伴隨著雷聲隆隆。雨幕突然拉開,密集得甫一下下來便聚成了一條條小小的水溪。
擔心雷聲嚇著孩子,華如初抱起了平平,安安則讓何嬤嬤抱著。
她倒是想抱著小些的安安,可平平實在太粘他了些。才這麼點大就知道勾著她的衣襬不放了。
聞佑帶著一身水氣進來,衣服下襬和鞋子都溼了。
“沒打傘?”
“打不住,孩子有沒有被嚇著?”那雷聲。不要說這麼點大的孩子,第一個雷聲下來的時候大人都嚇一跳。
“都還好,一看到閃電我就將他們的耳朵捂住了。”華如初先說話安了他的心,又道:“你趕緊換了衣服鞋子,秋謹,去幫著找找。”
“是。”
在屏風後面換了衣服,聞佑從何嬤嬤懷裡接過安安,“雷聲都沒把她驚醒?”
又看了眼平平。正正對上平平的視線,聞佑不由怔住,他總有種錯覺。他的嫡長子像是聽得懂大人的話,而且…他過份好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