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驚恐莫名的建奴在混亂中衝向了這些巴牙喇,頓時有三支鐵槍刺了過去,其中一支正中那建奴甲兵的額頭,將他刺倒在地。而另外兩支卻落空了。
錢逸群這才確認,這些白甲護兵並非不受影響,而是他們放棄了視覺和聽覺之後,仍舊在用感覺作戰。
百戰之餘的老兵,對於危險和攻擊,已經能夠做出本能的反應了。
“雷來!”
錢逸群毫不介意地喚出掌心雷。轟殺過去!
一道黃光亮起,將這掌心雷擋在了外面。
錢逸群一見這黃光,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幅畫面:那還是在王家別院的時候,自己偷襲黃元霸,那廝身上也是這麼一道黃光。擋住了節隱劍的必殺一擊。
——該死的黃元霸!他連這種護身靈符都賣給建奴麼!
錢逸群暗罵一句,再次怒聲喝道:“雷來!”
更大的掌心雷仍舊被擋在這黃光之外。
巴牙喇感知到了錢逸群的攻擊。紛紛抬起手臂上的小圓盾,面對錢逸群的方向。
錢逸群正要再試,看能否破開這層屎黃sè的烏龜殼,只聽到一陣陣詭異歌聲傳來。
水風井帶來的黑霧之中,刺入了萬道金光,轉瞬之間便被驅散了個乾淨。
錢逸群正是一怔,耳朵已經捕捉到了箭矢破空的聲響。
巴牙喇反應極快,視力剛剛恢復,便已經朝錢逸群shè出重箭。
錢逸群知道節隱劍也破不開那烏龜殼,索xìng全身而退。一個鬼步已經朝外飄出數十步,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圍欄旁了。
貝勒旗下的建奴正是鑲藍旗的旗主,老奴努爾哈赤的第五子:莽古爾泰。
作為金國的四大貝勒之一,他不能容忍自己的親衛甲士被人戲耍成這樣,恨恨一掌拍在了馬鞍上。還有一個原因讓他如此憤怒,那就是——他只是路過的。
莽古爾泰防守的方向是南面,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只是因為軍議耽擱了時候,這才讓他撞上了錢逸群這尊殺神。
雖然他是四大貝勒中最暴躁的,但是面對強敵,他卻展現出了驚人的剋制力。這也很正常,因為不會剋制自己的女真人,早就在歷次征戰中死光了。他們只有在不需要剋制的時候,才會真正徹底地展現出自己的獠牙。
“給我追!我要他的腦袋!”莽古爾泰嘶吼道,“披甲去!”
他見識過薩滿的巫術,以為剛才自己只是被障眼法矇蔽了。至於錢逸群的掌心雷和那道黃光,他可是完全沒看到。在這位大貝勒眼中,錢逸群只是個身手了得,又會用障眼法的刺客罷了,絕對不可能躲過女真遊騎的追殺。
女真遊騎不可能如同錢逸群一般穿牆而出,等他們繞道出了營門,往妖人逃匿的方向追去時,哪裡還看得到個影子?
錢逸群卻以一張隱匿符,安靜坐在樹杈上,細細數著追出去的遊騎數量:一共是四十六騎。
——真是不給面子!難道以為區區四十六個騎手就能幹掉我?何況他們還分散得那麼開!
錢逸群突然有種受到侮辱的感覺,翻身躍下樹杈,咧嘴一笑,取出節隱劍,削下一片樹皮,刻寫道:“不屠瀋陽誓不歸!”
看了看自己頗有些飄逸之氣的硬筆書法,錢逸群滿意地落了款:神宵厚道人!
……
“主子,”張中奇彎著腰回到一個年輕人身前,眼睛看著腳尖,“這字飄逸靈動,有二王之風,即便在漢人士子中也是很難得的。九成九是那道人留下的。”
那年輕人輕輕轉著大拇指上的扳指,語氣平和:“還看出了什麼?”
張中奇個不上不下的漢官,曾經在大明中過秀才,故而這次被拍到多爾袞身邊當個參隨。
“主子,”張中奇苦著臉,“奴才愚魯,實在看不出什麼。”
多爾袞輕輕踢了踢馬浮,縱馬上前,親自看了看,道:“他一點不慌。”頓了頓之後,多爾袞回頭面對這幫腦子不靈光的手下,說道:“他很悠閒輕鬆,還可以在‘不歸’之後加上這麼個奇怪的圈點。”多爾袞伸手摸了摸那個感嘆號,又摸著“神宵”兩字,道:“力道很均勻。”
張中奇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不過他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捧哏就行了。張中奇道:“主子,這不慌又有什麼說法?”
十九章薩滿巫陣頭施法,大淩河孤軍禦敵(十)
“說明,他是在我們的遊騎過去之後再寫的字。”多爾袞翻身下馬,蹲下身,在地上仔細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