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服務生點完菜出去後，房間裡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顧明夜不敢直視著趙啟航，只能有些侷促的擺弄著手裡的茶杯。

“這些年，你都在哪？”趙啟航緊緊的盯著顧明夜，把她無措的小動作一一收入眼底。

她一點都沒變，只要她犯了錯或者心虛時，就會一直無措的擺弄著手裡的東西。

“英國！”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再瞞著也沒意思。

“什麼時候回國的？”

顧明夜聞言，心更虛了，頭也低的更深了些。

深深瞭解顧明夜的趙啟航，看著她的模樣，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無聲的苦笑，她大概是看到自己訂婚的訊息了吧！

“我訂婚的訊息，你看到了！”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他還想聽她說一遍。

“嗯！”顧明夜點頭。

“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我去和別人訂婚，你當真捨得嗎？”趙啟航唇角溢著笑，可嘴裡卻比吃了黃蓮還苦。

“只要你能幸福，我捨得！”顧明夜抬頭看著趙啟航，很是認真的點頭。

“你可知，我的幸福在哪？”趙啟航身子前傾，直直的看著顧明夜的眼睛，好像能透過她的眼，看到她的心。

“金舒雅比我更適合你！”顧明夜眼神不躲不閃，她怕一個躲閃就出賣了自己的內心。

“適合？什麼叫適合，喜歡的，遂心的，才叫適合。”趙啟航身形不動。

顧明夜後撤了點身子，她再不敢繼續直視趙啟航那盈滿愛意的雙眸。

“沒有什麼事情會一直遂心，也沒有什麼是會一成不變的！”顧明夜直視著手中的茶杯，一圈圈的摩挲著杯緣。

就像是曾經的他們，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可是到頭來，誰能預料到那場意外？

“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這些年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她的倔強，她的驕傲，他比誰都清楚。

“和你無關，是我對不起你，既然已經錯過，那便是我們緣分淺！”顧明夜語氣低沉。

她以為他們相識相戀五年，她用五年的放逐自己去償還，可今日一見，她才知哪怕再有十個五年也抹殺不了他們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只要我們都還在這個世上，就沒有錯過！”趙啟航坐正身姿，眼神裡透露出堅定。

什麼意思，他還不願放棄嗎？

“有句話叫破鏡重圓，可是，你知道嗎？既然已經破了，哪怕技藝再高的師傅，也不可能把它修復的完好如初，一個不慎，它早晚還是會裂開，會破碎的！”顧明夜語調平平，這樣拒絕的話，現在說出來，比起五年前的那句失約也容易不了多少。

“是因為那個孩子的存在嗎？”趙啟航在心裡把宋睿柏千刀萬剮了無數次。不管什麼原因，他也不能直接……

是他的錯，是他疏忽了。

“他雖然不是我們的孩子，可是，那是你的血脈，你知道，對於和你有關的一切，不論物和人，我都會愛屋及烏，真心對待的！”顧明夜的今天和遭遇，都是他的因果，這也是他欠她的。

“和他無關，是我，我要的是什麼，你知道，我的性格，你也瞭解！”放下杯子，顧明夜抬頭直面趙啟航。

趙啟航無力的坐回去，靠著椅背。他了解顧明夜，同樣，顧明夜也瞭解他。

顧明夜的性子乾淨純粹，眼裡揉不得沙子。

她曾說過，她要的愛情和婚姻只有兩個字，純潔。絕對的純潔。

她是吃死了自己不論什麼時候都會順著她，而他的確是不忍心違逆她的心意，一絲一毫。

以顧明夜的心性，從那天晚上開始，她便再不會願意和自己一起邁進，那純潔婚姻的殿堂。

這麼多年，其實他早就知道結果了，可是他不甘心。

他想爭取一下，哪怕希望渺茫，他也想試一試。

可是，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化成了泡沫，看著很美，卻不能碰觸。

而他也已和別人訂了婚，真論起來，他也已經對不起了那段曾經的美好回憶。

相比之前的六年不見，他寧願不在一起，也要可以時常相見。

也罷，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只要能看著她幸福，也就足夠了。雖然那幸福也許和自己無關，但是，只要她幸福，他便能感覺到幸福。

好在他們還有五年的回憶，就讓他們一起守著那段美好的記憶，彼此留戀吧！

“給我一張請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