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小姨,我心裡絕沒有因為她的冷淡表面不滿抱怨過,並不因為這故事。”
陳心微笑凝視他道:“她知道你不會,紅顏的孩子絕不會那麼淺薄。”
陳佑驚喜交加道:“師傅果然認識母親麼?”
“呵……你從開始便該有猜測的。三戰帥一直是我最得力信任的妹子,若非如此,我怎會待你關心遠多過旁人?”
陳佑忙又問道:“師傅可知道我父親是誰?”
陳心靜靜凝視著他,微笑道:“紅顏只在暴雨中流淚,只在狂風中抽泣,只在封閉無人的黑暗房間中捲縮身體洩漏孤獨。因為她說,她的人生不需要故事和回憶,要的只是此刻所擁有。”
陳佑也不太覺失望,只覺得師傅說的很對,母親就是那樣一個堅強的過份的女人。
便這時,飛車馳近巨碑,持續不斷的莫名煩躁感,讓陳佑開始難受。
他不知道師傅為何要來,但認為必定有重要理由。
“你會否很害怕見到我?我的出現,總伴隨沉重的負擔。”
陳佑尚來不及說不是,就聽陳心柔聲含笑道:“但今天不是,這次來夢省的理由說來你也許都不信,僅是我累了,實在想要歇息。”
陳佑的確感到很不可思議,師傅如果真是累了,哪兒不能休息,非得跑這裡來麼?
“我不喜歡說故事。可是,我卻連疲倦的臉都不能露出來,身邊的人兒們不能看到我疲倦。
那讓他們害怕,不安,或是喪失信心,甚至於會對我鄙夷。徐藍的腦子裡,總是噪音,刺耳的轟鳴。
可是我聽的比她更久,更遠,更多,更雜亂。而我不似她,我不能因此去宣洩這種對噪音折磨的不滿,我必須選擇忍受,讓自己在不可能適應中去儘量適應。
大概只有在這兒,在這坐讓人沮喪的儀器面前,在你面前,我才能說一句,我真的很累。”
陳佑開始感到不安,準確說,是緊張。數次面對陳心這個師傅時都會有的緊張,莫名的情緒,莫名的勃動。他又清楚記起每次輕擁師傅身體那柔軟的滋味,這讓他緊張不安。
他想狠狠扇自己耳光,卻不能,只能極力表現的自然,極力讓呼吸心跳像正常狀態那般,久不跳動一次。
但他發覺控制不能,甚至在心裡狠狠罵自己是禽獸也沒有絲毫作用。
陳心深深擁進他懷裡,拿著他手臂,環著自己纖細的腰肢。
迷醉似的深深吸口愜意的氣息,柔聲道:“這般抱著你,讓人溫暖和安心。彷彿能看到紅顏那張臉,冷酷的神態,偏帶著平靜的眼神,那是一張彷彿永遠不會崩潰的美麗面孔。
沉穩的讓人驚羨,無論怎樣的悲傷,都絕不會讓那張臉崩潰。縱使她心裡藏著多少的情緒,需求渴望,永遠也不會為此失控的。
她讓人那麼安心。她一定為有你這樣的孩子感到滿足驕傲,一定是的。你多麼的像她啊……
一樣的讓師傅放心,放鬆的體會難得溫暖和寧靜。讓師傅這麼抱著你睡會吧,不要叫醒我,真的很累,師傅很累……”
這番近乎喃喃自語狀態的話,卻讓陳佑的情緒平靜許多。
他覺得能夠明白,純粹完美的精神體驗,那種寧靜美好感受,一如他面對未婚妻時。彷彿得到母親肯定的陳青,就如同具備母親一樣的堅定般,讓他感到放心。
他覺得是自幼受母親影響之故,一直喜歡和追求這種完美的感覺。
慾望是很可怕的東西,一如那日逃離紫國時與徐青的吻,儘管那一刻讓他的慾望得到某種程度的滿足。然而,卻更讓他痛苦,於她之間的那份純粹已經被破壞,所為僅是一個吻。
而代價,是更洶湧澎湃的慾望。他這般年紀,越漸是對曾體驗過的男女之事衝動的時期。多少次面對徐青柔軟的身體,在她糾纏下彼此緊貼睡躺在一起時,他內心的慾望和衝動如魔鬼般不斷誘惑著要作些什麼。
這種對抗的滋味完全是一種折磨和煎熬。然而他不能,他知道,獲得那短暫滿足的代價,是精神上純粹感受徹底破碎的時候。對徐青的,更是對未婚妻的。
一如他對徐藍的感受,那種被痛苦折磨的無法忍受,宣洩爆發的情緒過程就如同遭遇魔鬼的誘惑。獲得剎那寧靜,造成的是無可挽回的殺戮和毀滅。
他跟徐藍對自身的追求不同,儘管事實上,誰也不見得比誰更快樂或更痛苦。但他只要求自己一直堅持做到下去,儘管因為那該死的一吻已經造就瑕疵。
天色漸沉,黃昏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