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粼此時心情也平復了許多,在人世間行走這許多年,讓他對人有了更深刻的瞭解。
他知道,此時就是說得天花亂墜,也無法擺脫他們對自己妖怪身分的鄙視。
或許,這只是一個藉口吧,他忽然想起了凌虛上人的寶物。
他忽然想放聲大笑,從化身為人的那一剎那,所有的欣喜、興奮都化作一絲羞慚,人怎麼了?有時候,人還不如妖更加高貴。
“哈哈……哈哈……”
他大笑,肆無忌憚的笑聲穿透了雲層,直衝九天之上,似乎在嘲笑那些神仙:“看吧,看吧,看看你們的徒子徒孫是何等卑劣。”
法空、法能的臉色很難看。
法相還沉浸在這訊息的巨大震撼當中,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不可能……”
冷粼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撫了撫有些起伏的胸口,毫不在意的對法相說道:“和尚,你是個好人。這些日子瞞著你,實在過意不去,你若是向兄弟動手,兄弟絕不怪你。若是你還念著一絲情分……”
說著,他蔑視的看了看法空和法能,接著說道:“若是你不動手,那兄弟就告辭了。”
法相的光頭上,滲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搓了搓了手掌,看著冷粼明亮得如同一汪清水的眼眸,張了張嘴巴想說些什麼,呆了一呆,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頹然低頭。
冷粼忽然覺得法相和尚有些可憐。
法空此時面子已然掛不住了,冷喝一聲:“大膽妖孽,狂妄至極!”
也不再理會法相,手指曲若蓮花,口中輕誦咒文,身披的大紅袈裟忽然飛起,化作一團紅雲,帶著點點金光向冷粼飛去。
冷粼冷笑連連,正想祭出龍牙刃,忽然見那片紅雲在空中停了一下,轉頭向回飛去,越收越小,落到法相身邊。
正暗自奇怪間,突然聽得法空怒喝道:“法相你……你居然相助這個妖孽?”
法相輕聲吟了一聲佛號,道:“師兄,恕法相無禮,此事確是誤會,還望師兄放過冷施主,法相隨師兄回山,向掌門人解釋,回山之後是打是罰,法相絕無怨言。”
法空此時被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法相,“你……你……反了反了……今日貧僧非要除卻這個妖孽!”
法空正想再次念動咒語,沒想到一直跪著的法相,忽然長身而起,一把抱住了自己,居然還大聲對冷粼喊道:“快走啊!”
冷粼沒想到,這個一向呆板的法相,關鍵時刻居然肯為自己得罪師門,大為感動,卻也不知道如何解決此事,只是呆呆的站著。
莫問天拉了一把冷粼,輕聲道:“事已至此,還是先走為上吧。”
冷粼臉色一陰,道:“那和尚怎麼辦?”
莫問天急忙道:“法相就是怕你和他師門起衝突,才不得不如此,你不能負了和尚的一番苦心啊。”
冷粼一聽此言也覺頗有道理,抱拳向法相道:“和尚,謝了!”
莫問天見法空在法能的拉扯下就要掙脫,急忙拉起冷粼,御起飛劍,帶著一溜紅光向遠方飛去。
可憐法空修煉幾十年,除妖斬魔無數,卻也沒見過法相這種打法。
被法相緊緊抱住,又不能傷了他性命,奮力掙脫之下又掙脫不開,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冷、莫二人遁空而去。
憤怒之下,法空一拳往法相的光頭砸去,可憐的法相和尚有傷在身,又加上法空這奮力一擊,眼前一陣發黑,暈了過去。
一旁的法能見此情形有些好笑,卻又強忍住,道:“師兄,現在怎麼辦?”
法空恨恨的踢了一腳法相,道:“能怎麼辦,帶這叛徒回山,交給掌門處置。”
“好了,好了,不用飛了,再飛就到瓜哇國了。”冷粼一肚子的鬱悶無處發洩,對莫問天說道。
“唉,法相果真是真佛子,非一般平常修行者啊。”莫問天止住飛劍,停下來嘆道。
“是啊,那個般若宗的和尚也太霸道了。”冷粼有些奇怪的問道。
“唉,恐怕今後,我二人在修真界再難立足了。”莫問天又是長嘆一聲,他也不曉得為什麼最近這麼愛嘆氣,尤其是遇到了冷粼之後,大事一大嘆,小事一小嘆。
“洞元卑鄙無恥也就罷了,沒想到堂堂玄極山莊莊主都如此下作。”
冷粼想起那個所謂的追殺柬,恨得牙根直癢癢:“這次算是和玄極山槓上了,不死不休啊。”
“是啊……”莫問天眼神也有些迷茫:“這就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