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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推翻重寫劇本。上初二時,我們班很流行演話劇,當時身兼班長語文課代表的我常常集編劇導演演員於一身。我寫寫笑笑,很快就完成了初稿。

“看來樂在其中啊。”晚自習的課間,蕭然遞給我一杯珍珠奶茶。

我笑眯眯地把劇本推給他,“請多指教”。狠狠地吸了口奶茶,我最愛的菠蘿味,溫熱的奶茶充盈了冰冷的胃,好舒服。

“任書語不厚道哦,非要把差距拉這麼大麼。”他笑著合上劇本。

我笑逐言開,窗戶的玻璃上倒印出一朵盛開的波斯菊。而後光影交錯的細微變化讓我察覺到身後有人到來。

“聽曉諭說,你幫我修改了劇本,真是多謝了。”文輝笑容甜美。

我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

不知如何彌補的我只能傻笑,連連擺手“不客氣,不客氣”。

呵,我沒說錯,我在太小的時候就耗盡了一生的靈氣。

曉諭第二天早上頂著兔子眼衝到教室,在班主任進門的前一秒迅速完成“讀英語”的造型。老班前腳剛走,她便睡作一團,連早操也蹺掉補眠。呵呵,我的劇本有點長,我們的晚自習要進行到十點鐘,洗漱過後,一向慢吞吞的曉諭忙活到凌晨三點多才把劇本列印好,一式十五份,拿到手裡時,光潔的紙張上還殘留著印表機上的溫度。

接下來的數日,一干人等各就各位,利用午休的時間排練。出演士兵甲的曉諭興致分外高昂,一個勁的要我給她加詞,被我婉拒。我才不會傻到去趟這渾水,導演大人可一次也沒叫我這個編劇到場觀看排練情況,更不要說和我討論相關事宜了。

教語文的許老師倒是對這出話劇寄以厚望,他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教師,生性詼諧,總是喜歡管學生叫“孩子們”,對我們從來不吝惜讚美。至少在那時,他淵博的知識讓我十分景仰。上高中以後,我總算擺脫了小陳老師給我留下的陰影,我開始不再以敷衍的態度對待語文課(也是因為在強手如林的高中,我早已不具備風輕雲淡的資本)。許老師不僅審閱劇本,還親自參與了演員的安排。幸好我沒把《鴻門宴》改成後現代版,只是增加了一些幽默和調侃的成分。

“昨天,文輝同學把劇本送到了我辦公室,我們組的幾個老師傳閱了一下,都非常驚訝!”語文老師頓了頓,目光炯炯地掃視下面,我的心快提到嗓子眼裡了,低著頭,不敢看他。

“我們都驚訝,現在的孩子真是厲害,劇本居然寫的這麼好。非常符合劇本的規範,語言凝練上口,而且富有特色,符合各個人物的性格特點……”

曉諭對我豎起大拇指,我開心地笑了。唉,我越大越駑鈍,根本不知道掩飾自己的喜怒。

“想不到文輝同學除了能歌善舞以外,劇本也寫得這麼好,真是才色藝三絕。”

“怎麼回事?劇本是你寫的!”曉諭臉上的笑容凝住了,詫異地轉向我。我亦訝然,面上卻淡淡,目光鎖定處的文輝美眉羞澀地垂下纖細頎長的粉頸,嬌嬌怯怯。

任書語啊,這就叫差距。

一下課,曉諭就衝到文輝跟前,急促地質問她,美女則小小聲地辯解著什麼,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

“你的小美人不簡單啊。”誰說漂亮的女人沒大腦,說這話的人不是無知就是出於嫉妒。

“哪個女人簡單?”他望著文輝,若有所思,唇角的笑紋輕淺若無。

“我是不是應該代表全體女同胞感激蕭然少爺如此看重?”依稀記得某人曾諷刺過我是單細胞動物。

他笑,“為什麼不說出事實?”

“事實又不止我一個人知道,而且我還想趁機看看某人是否重色輕友,結果哩……”我作惋惜狀,一聲長嘆,“某人儼然是有異性沒人性!”

“文輝說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你忘了在劇本上署名,剛才她也愣住了。”曉諭風風火火地跑回來,從抽屜裡拿出三盒酸奶,丟給我和蕭然,自己把吸管插好,美美地吸了一口。她時時刻刻都在吃,卻總也不胖,真叫人雙眼冒綠光。

“書語,你要不要去跟老師解釋一下。”曉諭吸著酸奶,含混不清地問我。

“算了吧。”我不以為意,文輝既然敢這麼做,就有把握搞定我們,可憐的曉諭,兩句話就被繞回來了。我怎麼可能去找老師說出真相?即使他相信了,在心裡也必定認為我是個斤斤計較的人,而文輝只需適時表現出高姿態,便可襯得我愈發形容猥瑣。

蕭然把酸奶捏在手裡,管子已經插好,他卻並沒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