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琳拉著任瑤期徑直往裡走,走到正房的時候卻是沒有停下,而是繞到了左邊的 門往後院去了。
從洞門裡出來,任瑤期才發現視野一下子便寬闊了。後院並無房舍,而是一個像是花園的地方,只是這“花園”似是並無人精心打理,只長了些叫不出名兒的野花和野草,名貴的花草一根也無。
“咩――”一聲奇怪的叫聲讓任瑤期愕然轉頭。
只見這後花園右面有一副很粗糙的石頭做成的圓桌和圓凳,一頭小山羊正在那圓凳旁低頭吃草。
而那石凳子上。側對著她們坐了一個白衣少年。
少年垂眸看著那山羊吃草,臉上神情似是十分專注,春日柔和的陽光打在他半張側臉上,完美的臉部輪廓美好得讓人不忍心驚動他,破壞他這一刻的安然閒適。
聽到這邊的動靜,他轉頭看了過來。見是任瑤期和蕭靖琳他眼中並沒有驚訝,只看這個她們微微一笑,突如其來的笑容讓任瑤期心下微跳。
蕭靖琳放開任瑤期的手,自己往那少年那邊去了,見那隻小山羊用頭輕輕抵著一旁的石凳似是在角力。蕭靖琳彎腰將那山羊角抓在手裡,往外拽了拽,將它給拽開了。
“咩――”山羊跑到了一邊。轉頭低叫。
“這是抓來給你吃的,別喂太飽了。”蕭靖琳拍了拍手,撩袍坐下,只可惜她穿的是裙子,這動作無法完成。
任瑤期瞧著蕭靖琳的言行,似乎與之前的有些差異。她走過去,衝著看著她的少年屈膝行了一禮:“蕭二公子。”
蕭靖西笑著點了點頭,神態溫和地指著自己對面的凳子:“任五小姐。請坐。”
任瑤期低頭道謝,坐了下來。
這時候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端了一個茶盤過來,一言不發地將茶水輕輕放到了個人面前。然後又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蕭靖西右手的拇指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盞,嘴角掛著淺笑,靜靜地看著任瑤期。
見他不說話。任瑤期也不說話,對他的目光也似是毫無所察覺,只自顧自地低頭飲了一口茶,其實也不過是稍稍沾了些唇罷了。
手中的茶盞是黑釉底白剔花牡丹紋的,看上去十分素雅,可是任瑤期知道這樣的茶具大多是前朝古物,價值千金。這院落看起來簡樸無半分雕飾,眼前的兩位也是穿著簡單姿態閒適,隨便拿出來一套待客用的茶盞卻是名貴奢華。
似是受不了這裡沉默的氣氛,蕭靖琳拍了拍裙襬站起身來,她皺著濃淡適宜的好看劍眉看了看蕭靖西又看了看任瑤期,淡聲道:“我去前院走走。”
蕭靖西轉眸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出聲阻止。
蕭靖琳走了幾步又突然頓住,轉頭看向木頭樁子一樣杵在任瑤期身後的蘋果:“你也跟我來。”
蘋果看了她一眼,又低頭去看自己的腳尖,沒有動靜。
蕭靖琳皺眉,又看向任瑤期。
“下去吧。”任瑤期吩咐道。
蘋果這才低著頭跟著蕭靖琳走了。
一時之間後院只剩下了蕭靖西和任瑤期兩人,連伺候的人也不見一個了。這原本是不合時宜的,不過也不會有人站出來說不對。
“我一直很好奇……”蕭靖西率先打破沉默,他聲音低沉柔啞不急不緩,特殊的韻律能毫不費力的吸引別人的注意。
任瑤期將茶盞放下,迎向他的目光。晶亮純粹的眸子坦然剔透,如同明媚春光下一眼見底的淺溪。
蕭靖西頓了頓,嘴角的笑意略深:“任五小姐除了擅長走燈陣,下棋,猜謎之外……還有什麼?”
蕭靖西說到燈陣讓任瑤期突然想起來元宵節那一晚看到的那一輛馬車和那一個臉都沒有看清楚的黑衣男子。
她不由得仔細打量起蕭靖西來,兩人身量差不多,那人穿的多所以看著沒有蕭靖西瘦,不過若是蕭靖西披上厚披風……兩人看起來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不過任瑤期沒有問出“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這種話,原本就是萍水相逢,擦肩而過罷了,算不上什麼交情。
“祝若梅還好嗎?”於是任瑤期直接問道。
蕭靖西看著任瑤期微微一笑,卻是不言。
任瑤期想了想,再次開口:“我還會寫字和畫畫,都是我父親教的。”
蕭靖西輕笑一聲,低聲道:“他很好,就是受了些傷,右腿脛骨斷了。”
這還很好?任瑤期不由得無語。不過總算的有了祝若梅的確切訊息,她還是鬆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