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是不是夫人……”
“咳!”魏荊猛一咳嗽,對著清歌一使眼色,示意她別說不該說的,而且夏釋冰現在心情非常不好。
“清歌告退。”清歌紅著臉,略略一施禮,低著頭快步退出大堂。
堂下眾人明顯感覺到夏釋冰現在就如同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危險物品,唯恐被燒到,俱面面相覷偷偷看著身邊的人,不知該誰先上。
魏荊站在夏釋冰身邊,對著堂下微微一點頭,示意他們可以講了,才有人硬著頭皮開口,“閣主……”
翌日。
天光明媚。
即便程姣姣與夏釋冰才大吵一架,恨不得永生不想見,也得只好乖乖上路,畢竟武林大會可是不等人的。
一路上,夏釋冰板著臉一馬當先行在最前面,程姣姣則與他後面跟著的這一溜屬下不緊不慢地跟著,賞風賞景好不自在。
說真的,其實當時跟夏釋冰吵完不久,她心裡的火就熄了,她現在對於夏釋冰,真是既不喜歡,也不討厭,當真是心如止水了。如今的夏釋冰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個挺熟悉的陌生人而已,所以,一個陌生人板著臉,鬧著彆扭似的走在前面,完全不能影響到程姣姣的心情。
“夫人。”莫蘭韁繩一牽,放緩馬速,故意落後與程姣姣同行。
“莫蘭,有什麼事嗎?”程姣姣笑道,悶熱的天氣將她的雙頰暈染成了粉紅色。
“莫蘭多謝夫人當日的救命之恩。”即使是道謝,莫蘭依舊是改不了她冷淡如雪的態度。
救命之恩?程姣姣笑了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且我當日只是順手而已,你不必謝我。”
的確不必謝,當日若不是楚雙悅那個缺心眼的,她早就在事情發生之前就已脫身,根本不會管那些事兒,她其實應該謝楚雙悅的,謝謝那個女人的缺心眼。
程姣姣這輩子最不想再碰見的人有三,一個是銀面,一個是宋蘭,再者就是楚雙悅了,一想到那個女人,程姣姣就頭疼,就楚雙悅那個唯恐天下不亂,哪兒麻煩往哪兒湊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若是再跟她在一起,早晚她會被拖得筋疲力盡,精盡人亡……
“夫人,前些日子莫蘭曾偶然跟一個月落樓的黑衣人交過手,那人的功夫身形與夫人的一個故人甚為相似。”莫蘭的面上依舊是淡淡的,可看著程姣姣的雙眼卻分外犀利。
程姣姣漫不經心道:“誰呀?”
“展離。”莫蘭一字一句道,“那人雖刻意掩飾自己的武功路數,但身形卻是騙不了人的,而且探子來報,月落樓的確有一個展離。”
聞言,程姣姣心中一怔,展離自那次之後便直接消失了,她一直以為他遭了不測,如果他是月落樓的人的話,那……
“天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心裡雖是有了懷疑,但嘴上程姣姣還是不肯承認。
“不僅如此,三年前,月落樓裡還莫名多了一個女主子。”莫蘭的面上依舊平靜無波,但眼睛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程姣姣,彷彿要盯進她的心裡去,“夫人好好想想,當初在客棧裡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她問的不是展離在客棧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而是整個客棧有什麼的不對的地方,此中意思,昭然若揭。
“沒有。”程姣姣想也不想就答道。
不是程姣姣自欺欺人故意反駁莫蘭,當初在客棧裡,重霜姐溫柔可人,勝雪活潑,丹雲穩重,大成憨厚,展離文雅,所有人都是那麼的好,挑不出任何不對,這該讓她如何說他們的不好?
莫蘭的唇角勾起一個淡漠又神秘的弧度,“既然夫人這樣說,莫蘭也不說什麼了,但是很多事還是請夫人用心再去看看。”
說著,雙腿一夾馬腹,催馬上前。
程姣姣攥著韁繩的手握緊,低垂的眸中流光不定,莫蘭的話明顯是想說這個客棧的人都有問題,所有的人都是月落樓的人,莫蘭是極星閣的護法,而且以她的性子也不會有興趣特意過來跟她說些沒有根據的廢話,夏釋冰應當也不屑用這種方法為當初的事開脫……
可如果這都是真的,那重霜姐他們的演技真是太好了,不但將她瞞得天衣無縫,就連蕭霖也一直矇在鼓裡,如果是這樣,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替宋蘭報仇,欺騙蕭霖的感情,狠狠傷他一回?順帶連她的婚姻也一起毀了?
呵,程姣姣自嘲一笑,貌似她現在也就這一個解釋可以行得通了,宋蘭、銀面、肖天楓、師傅師兄,月落樓天龍教瀟瀟谷折蘭宮,愛恨情仇……程姣姣真是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