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回來的顧君齊。
“顧先生。”她中規中矩地打招呼。
身著黑色衛衣的男人微微喘著氣,他看了眼她懷中的生物,問:“哪來的?”
“一個不怎麼聯絡的老朋友委託我收養。”
顧君齊從她懷裡抱過狗狗,與嬌小的毛線團大眼瞪小眼:“如果把它和喵喵關在一個房間裡,後果會很糟糕吧。”
甘恬一聽,被風吹涼的臉立即紅了,她啐道:“你思想才糟糕!”
他一臉無辜:“我是指房間會很亂的意思。”
“你就不能一次性說完?”
“你又什麼時候才能改掉想歪的毛病?”
她微惱,快步向前走,好容易拉開兩人的距離,他長腿一邁,又回到原點。
他側頭望了望身旁人的腦袋瓜:“它有名字嗎?”
“貝貝。”甘恬硬邦邦地回答,“它的原主人取的名字。”
顧君齊張了張口,話還未吐出,來電預設鈴聲響起。
甘恬停住步伐,從外套荷包裡摸出手機,來電人“蔣似心”。餘光瞥了男人一眼,她接通電話:“蔣小姐?”
“喂,甘恬嗎,我的貓好像生病了,之前聽你說你有喬醫生的手機號碼,能告訴我嗎?”
“我馬上發給你。”
甘恬手中編輯著簡訊,口中問:“你還沒有答應蔣似心?”
顧君齊哈欠連天,他懶懶地答道:“我對這個名字生理性厭惡,你再提一次扣一百塊。”
“看來你完全沒有反省。”
“我沒義務討好她,為什麼要反省?”
甘恬禁不住想起一句話,“三觀不同何以為謀”。
她又想到文質彬彬溫柔謙遜的喬言和,眨巴眨巴眼說:“對啊,我可以找喬醫生幫我。”
“什麼?”他問。
“假扮男友。”
顧君齊徐徐放下逗狗的手,漫不經心地說:“五萬,我幫你。”
甘恬輕哼道:“你免費幫我我都不需要。你們這些冰山男的神秘感雖然經久不衰,雖然很合萬千少女的胃口,但一點兒也不討長輩的喜愛好嗎?問十句答一句,擺著撲克臉不理人,哦,還有都討厭肢體接觸,明明自己的房間幾個月不打掃卻還印�帕匙猿啤�薪囫薄���乙�姘涯憒�丶遙�衣杈�曰崮蒙ㄖ惆鹽液涑黽頤擰!�
他好脾氣地聽著,等她說完,他才問:“為什麼不找一個真正的男朋友?”
“說得輕巧。”她笑得像是聽到了幼童說的大話般,“我活了二十五年都沒辦成的事,你指望我在一個月內做到?天上掉下來個男朋友?”
“萬事皆有可能。”尾音帶著無盡的餘韻。
她不以為然地笑笑,心想,真是萬金油的回答。
與顧君齊兵分兩路各回各家,甘恬鑽進被窩中睡了一覺。
醒來時,天色已晚。她去寵物店買了些狗糧,又去附近的麵館大吃一頓。趁著四肢發熱之際,她頂著寒風走回家。
貝貝雖是雄性,性格卻羞答答的,甘恬倒了一盆狗糧,蹲下身放在它面前,它只稍稍嘗幾口,就跳上沙發,像鴕鳥一樣臉埋進毛毯中,撅著屁股對著她。
她笑了幾聲,由著它去。
她盤腿坐在床上,打算想看一部搞笑的綜藝,筆記本的螢幕亮了一下便不再有任何響應。
又是水逆嗎——她的第一反應。
她對電子產品完全不懂行,用是會用,但完全不會修。
猶豫了幾秒,她披上大衣抱起電腦朝顧君齊家走去。
顧君齊從貓眼裡就瞧見她抱在胸前的玩意兒,瞭然道:“壞了?”
“顧先生,你不僅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還聰明絕頂!”甘恬極盡阿諛之能事。
“馬屁拍得不到位,”顧君齊淡淡道,“會做飯嗎?”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又說:“把電腦給我,你去廚房。”
甘恬唯唯諾諾地往廚房走去,鍋里正煮著速食麵,沸水咕嘟咕嘟湧著氣泡。她盯著垃圾桶中的包裝袋,腦中不由得臆想出一幅情景:一米八多的男人孤零零地坐在餐桌前吃泡麵。
有點可笑,又有點可憐。
她忽地母性氾濫,心底滲出一絲憐愛之意。
甘恬傾身揭開鍋蓋,鍋中的水汽彷彿得到了解放似的燻蒸了她滿臉。她下意識地後退,將麵條盛到碗中,端起碗筷回到客廳。
顧君齊得意洋洋地敲了敲茶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