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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笑了出來,“什麼痘疤,畫得一點都不像!”

想象著聞人墨今早是如何偷溜進她的房間,不知從哪裡翻出硃砂來,一下下點在自己臉上的模樣,凝嫣便不由得笑面如花。

大周皇幾乎把整個皇宮都翻了一遍,卻還是未尋得美人的下落。他萬萬沒想到,那夜見的美人竟會是滿身痘疤的醜女公孫凝嫣。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而這得不到的美女成了大周皇的心病,曹侍郎只好安慰他說那夜的女子定是月仙下凡,才會尋無蹤影。大周皇似乎很滿意這個說法,畢竟他身為天子,又怎能接受一個普通女子為了拒絕自己的恩寵,而逃得無影無蹤呢?

幾日後各地宗藩如期進宮朝奉,是夜在御花園永安樓舉行皇族夜宴。

彼時永安樓門窗大開,樓宇通明,宴桌大擺在左右兩邊,直延伸出樓外。明燈高照,幾千只燈籠在御花園上空串連開來,將整個宴會場地照得猶如白晝。鼓樂喧天,百名舞姬長袖曼舞。白玉杯,翡翠盤,滿盤珍饈,笑聲嘈雜,這一|夜|歡|宴將持續到天明。

夜宴行至高|潮,宴席尾端忽響起如千萬豆粒散落鼓面的急驟鼓聲,引得眾人收了話語笑聲,皆循聲望去。但見八十一名金甲壯士撐起一方平臺緩緩走來,臺上安榮公主夏侯元身著鳳凰綵衣,單腳而立。她另一隻腳由後至上高聳過頭頂,雙臂翩然側舉,傲然獨立。隨著輕緩的竹聲悠然響起,鼓聲驟停,鐘磬琴瑟聲競起,她舞衣纖盈,長袖曼舞起來。樂曲節奏變幻,她時而如嬌羞的喜鵲,以袖半遮嬌顏,腳尖輕盈點地,如在“枝頭雀躍”,一雙眸子含情脈脈;她時而又如翩然彩蝶,雙臂輕舞,如在“花間嬉戲”,喜悅的雙眼靈動非常;她時而又如孤傲的孔雀,窈窕的身軀靈活扭擺,如在展示著無雙的華美“雀屏”,那冷傲的眼神目空一切。

眾人看得目不轉睛,一招折腰踢腿雙展袖,引得全場讚歎聲不絕,再一招展袖高飛輕落燕、只腿後懸回眸笑,更是引得全場屏息、掌聲雷鳴。席間席外多少皇、貴,都已拜倒在她裙下。然而,不論是嬌羞的“喜鵲”,靈動的“彩蝶”,還是孤傲的“孔雀”,亦或是開場的“萬鳥之王”,她的雙眸中只有建周王子龔銘軒一人。

所有人都注目著夏侯元,只除公孫凝嫣一人。

皇族夜宴,顧名思義,是專為皇族而辦的夜宴,非貴、國者可參加。故而,宴席外不遠處,總有二、三個公子躲在假山或大樹後看熱鬧。凝嫣本不愛湊熱鬧,但為了找機會結識王子,便也躲在最遠處的一顆大樹後,觀察著席中諸位王子。她順著夏侯元的視線看向跪坐在矮榻後的龔銘軒:英挺的五官,儒雅的氣質,一身銀紋素錦袍,腰間右側掛著龔氏皇族鑲著金邊的血玉佩,另一側配一把刻著龔氏族騰的精鋼寶劍,儒雅中又不乏英武之氣,著實出眾。只是,這位內定的夏侯元的良人,雙眼雖一直看著臺上翩舞的“未婚妻”,但眼中除了欣賞之意,卻是無有一絲情愫。

凝嫣將目光移到斌陽王子身上,見他一身珠冠華服,極盡奢華。在金銀的堆砌下,本不十分出眾的五官卻也多了幾分光彩,但凝嫣卻搖了搖頭。她又轉眼到昌吉王子身上。昌吉王子端正坐于斌陽王子對面,從凝嫣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臉。

“衣料新貴,秀口和領口卻有許多褶皺,坐著的時候總是變幻姿勢,看來是個性急又不拘小節的人,不過看起來,卻沒有斌陽王子討厭。”這般想來,凝嫣心中竟是更中意昌吉王王子的。

幾位公子的聲音傳到凝嫣耳中,她稍稍從樹後探出頭,見何雍、司馬紹元與聞人墨三人正在前方靠近主臺的大樹下,一邊看著熱鬧,一邊談論著席中各位藩王。何雍忽朝這邊看來,正好與凝嫣雙眸相對。她沒想到何雍會突然看向她,怔了幾秒忙收回頭躲到樹後,直覺心臟在腔內瘋狂亂跳。

不多時,但聽身後傳來腳步聲,凝嫣便知是何雍來了。

“可是公孫女士?”

凝嫣將自己的面紗往上提了提,才垂下頭回過身來。她微微向前傾了傾身,特意放粗了聲音,喚了聲“何公子”。她緊張極了,也不知這緊張是因為傾心眼前之人,還是在擔心眼前人發現了她的秘密。

凝嫣今日著了件白底桃花襦,鵝黃色百褶長裙,同色面紗與墜著銀珠的額前巾幗頭紗,依舊只梳著垂髻,只露出一雙大眼睛。為了給王子留下好印象,她今日的衣著卻是費了些心思的。

何雍見她一直垂頭,不敢看自己,又見她今日從髮飾到服裝都比往日更用心些,心下便暗暗留意了起來,“雍以為女士不喜熱鬧……”

何雍著一件寶藍色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