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師。
“什麼咒師,我根本就不是漠州的巫師,不過你說的咒師聽來似乎和這符文有關。”
秦雲把蒙面女子拉到床邊坐下,這一床被子的確是新換上的,裡面的棉花極為柔軟。
“什麼,你是外州人,你不知道漠州人很討厭外州人進來麼?”
“我當然知道,但我沒辦法,我必須去劍冢一次。倒是你,夜家孤女,你的身份很讓我好奇!”
“多謝恩公活命之恩,方才兩人雖只是羅家的低階咒師,但若是殺了他們,定會引來更多羅家人,恩公這一手易容之術當真絕妙之極,小女子深感佩服。”
女子面紗下的臉上泛出兩坨紅霞,秦雲手指的觸控讓她感受有些不適,想要躲閃又不敢躲閃。
秦雲收回作惡的手,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女子,似一刻都不願離開,“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隨後才答道:“夜家孤女。夜歌。”
秦雲點點頭,他看得出夜歌沒有說謊,這才繼續問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聽你方才說我是咒師,想必漠州還有其他巫類,我才來漠州十日,需要了解詳細。”
“如你所說,在漠州,除了用咒文的咒師之外,還有馭蟲的蟲師。煉藥的藥師,最為特別的還要屬能夠借用巫神之力的祭師,他們的巫力最為可怕,但同時人數也最少。這四巫之外,還有一種是我漠州早已絕跡的詛師,能夠用特殊的方法咒人生死,我至今也沒見過。”
秦雲心中一動,藥塵子領悟詛咒之道,又煉有一身毒藥,莫非也與這漠州有些關聯。
“那你們夜家又是怎麼回事,似乎你們的遭遇並不好,你還被人追殺。”
蒙面女子露出的一雙眼眸中卻是一片平靜,似乎這些事情早已被他埋葬。
“夜家本是漠州的一個大家族。全族有咒師百名,藥師百五十名,還有祭師十名,與羅家難分上下,可突然有一日,我聽見夜家被滅,原來羅家聯合了姑家以及彭家所為,全族上下無一人倖免,唯獨我一人在外遊歷,僥倖活得性命。可他們還不曾放過我,我化為凡人,從民間走動,這才避過了他們許多搜尋,逃亡至此。”
如此。秦雲才相信了她的身份,又問了一些有關漠州的問題。免得到時露餡。
不覺,兩人說話已至半夜,油燈中僅餘下一些殘油,眼看將要燃盡,燈光暗了下來。
秦雲伸手到夜歌鬢邊,食指與拇指輕按紐扣,蒙在女子臉上的黑紗再次落了下來,昏暗的油燈下,那一塊傷疤更顯得猙獰。
秦雲輕笑,“這疤倒是醜的可以,連我都看得難受,還是替你弄去。”
還是幾根手指在她臉上撫摸了幾下,那塊疤彷彿湖面的波紋一般,很快被撫平,只餘下一副光潔的臉蛋,白嫩而柔滑的肌膚吹彈可破,彷彿白玉,即使昏暗的燈光也無法掩飾。
看到這幅容顏,秦雲終於忍不住顫抖起來,“像,太像了,世上為何有如此相像之人,又讓我秦雲遇到,天心,這是你的轉世之身麼?”
右手繞向夜歌的頸後,將她拉到自己眼前,細細的辨認著這幅美麗的容顏,“一模一樣,就連那一雙眸子都一般無二,真是你,天心!”
“公子,我名夜歌,不是你口中的天心。”
夜歌想要掙扎,又想到先前自己許下的承諾,一雙手抵在秦雲胸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尷尬。
“五百年了,有許多事你已忘記,當你死的時候,修為不高,無法逃過奈何橋上的忘情水,一世記憶盡皆化為烏有。五百年後,終於又讓我找到你,這一次,我會保護你,任誰都無法傷害。我秦雲雖然多情,但不薄情,你待我真,我也會用性命來保護你。”
“我不要你用性命來保護我,我只想你替我滅了羅家,姑家以及彭家,只要你答應,我就是女人!”
夜歌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以她自己來換取三家的覆滅,為夜家復仇,她有種感覺,以這個男子的能力,肯定能做到,可她看到的卻是秦雲的搖頭!
“方才那兩人的實力我也看的清楚,他們的實力不算弱,與你也只怕在伯仲之間,可你說他們還是低階咒師,那中級,高階,以我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對付,我只能帶你離開漠州。”
“這是滅族之仇,我是夜家孤女,我若不復仇,就再沒人能為夜家復仇了!幫我,我就給你!”
秦雲心中不快,夜歌藉著昏暗的燈光能看出來,但她眼神堅定,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