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遲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沉,“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車禍跟桑筱柔有關的?”
“很早以前。”回想起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那種恐懼與被刺傷心靈的感覺,雖然已經被時間沖淡了,但還是讓人不舒服,“那時候桑筱柔還
沒轉變,我選擇保持沉默也並不是原諒了她,只是因為怕爸爸為難……”
靳君遲撫了撫我有些僵直的脊背:“不說這些了,睡覺吧。”
“嗯……”我在靳君遲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合上眼睛,耳邊卻是靳君遲微不可聞地嘆息,“真是個傻丫頭……”
我傻嗎?或許吧……反正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聰明。我這小半生算是過得跌宕起伏,正是因為不順遂,所以才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在一切變好之前,總要經歷一些磨難。痛苦的日子或許會很長,在怨恨中痛苦,還是在原諒中快樂,卻是由你自己來選的。聽起來很容易,但很多時候,選擇快樂反而更需要勇氣。
“媽媽……我要上廁所……”小羽睡意朦朧。
“別動,我去。”靳君遲把我按在被子裡,然後起來把小羽從兒童床裡抱出來,抱去了衛生間。
我看了下手機,已經六點了。一偏頭,看到小丫頭『露』出兩顆小白牙衝著我笑。我坐起來:“寶貝兒想要什麼?”
“要去麻麻的床上。”小丫頭也從被子裡爬出來,扶著床欄站起來。
“爸爸抱你去。”靳君遲用一隻手把小丫頭夾起來放到床上。
“麻麻。”小丫頭爬到我身前,“一會兒能讓姨姨給靈寶寶扎小辮嗎?”
我白了靳君遲一眼:“去問爸爸。”
“為蝦米要問爸爸呀?”小丫頭皺著小鼻子望著我。
“因為姨姨不在家,得爸爸讓司機把她接回來呢。”我點了點靈兒秀氣的小鼻子。
“爸爸,我們接姨姨回來,好不好?”小丫頭去磨靳君遲。
“好好好,滿意了?”靳君遲對撒嬌的小丫頭向來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從衣櫃裡給小傢伙們找了要換的衣服,拉過小羽:“我們穿衣服了。”
“要爸爸穿。”小羽捉著小褲子和針織衫去找靳君遲了。
“靈寶寶要麻麻穿……”床比較軟,小丫頭邁著小腿兒,跌跌撞撞地撲進我懷裡,“男孩子穿男孩子衣服,女孩子穿女孩子衣服。麻麻,對不對?”
“嗯。”我先給小丫頭穿上白『色』菱格的打底褲,然後把柔軟的『毛』絨連衣裙套在她身上,“低頭,媽媽給係扣子。”
“麻麻……老爺爺說今天給我們寫大字……”小丫頭晃『蕩』著小腳丫,“用那個……貓貓筆哦。”
“是『毛』筆啦。”小羽糾正道。
“嗯嗯,『毛』筆。”小丫頭連忙點頭。
“先去洗漱吃早餐。”我給兩個小傢伙穿好鞋,把他們放到地上,“去找爸爸刷牙。”
“爸爸……爸爸……”兩個小傢伙跑去盥洗室找靳君遲。
我換好衣服進去看時,爺仨在整齊劃一地刷牙。
“媽媽我刷好了。”
“靈寶寶也刷好了……”
“乖,過來洗臉。”
我帶著寶寶們走進餐廳,爺爺已經在那裡看報紙了:“爺爺早。”
“老爺爺早安……”
“好好。”爺爺放下報紙,把小羽抱起來放到旁邊的兒童餐椅裡。
“老爺爺,我們什麼時候寫大字呀?”小丫頭沒用過『毛』筆,現在新奇得不得了。
“咱們吃完早飯就去。”爺爺『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髮。
“歐耶。”
吃完早餐,兩個小傢伙鬧著爺爺去書房學寫『毛』筆字。又是筆墨又是紙硯,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你們要聽老爺爺的話,不許胡鬧,聽到沒?”
“嗯嗯。”兩個小傢伙雖是滿口答應,但我覺得執行力幾乎是零。
“這麼大點兒的孩子,能掀了房頂不成?”爺爺倒是很有信心、
掀房頂倒是不可能,因為他們夠不著。但是會不會掀翻了桌子、椅子、墨盒、筆洗,我就不敢保證了……
靳君遲剛才就跟爸爸去‘坦白從寬’了,回來後,一邊穿外套一邊跟我說:“我上午有個會要去公司一趟,公安局那邊我已經讓金銘去處理了,大概十點鐘就能弄好。”
“哦。”我衝靳君遲做了個鬼臉,“到十點見不到筱柔,我會不停地電話『騷』擾你,讓你開不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