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哪個庸醫敢說孕『婦』不能做力所能及的工作。
第二天,靳助理就帶著去公司上班了。辦公室裡用屏風隔出來一塊獨立的休息區,裡面鋪著厚厚的地毯,還放了一張很大的貴妃榻。跟華麗麗的貴妃榻不太搭調的是,配了一套卡通的『毛』毯和靠枕,這種搭配……靳君遲也算是相當有創造『性』了。
其實來上班和在家也差不多,補湯依舊要喝,手機電腦依舊要控制使用時間,只不過有工作要處理,不會覺得太無聊而已。
這天我剛開完會從會議室出來,我那裝在靳君遲口袋裡的手機響了。靳君遲在跟張磊交代工作,『摸』出手機遞給我。
我看是一個本市的座機號碼,該不會是推銷保險的吧:“喂,你好。”
“請問是桑榆晚小姐嗎?”對方很客氣地詢問。
“我是,請講……”我應了一聲。
“您是桑心藍小姐的家屬吧,她剛才甦醒了,主治醫生建議組織專家會診,需要家屬過來簽字。”
“好的,我一會兒就到。”我『揉』『揉』額頭,這種事本來應該讓桑啟明去處理,可惜我那積鬱成疾的二叔前些日子突發腦卒中,週末才出院,現在行動不便。爺爺年紀也大了,這字還真得我去簽了。
“什麼事?”靳君遲牽著我的手回到辦公室。
“我得去趟療養院,桑心藍醒了。”我拿起衣架上的大衣穿好。
“醒就醒了唄,她要見你?”靳君遲微微蹙眉,也拿了外套穿起來。
“才不是,是要會診家屬簽字。”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那麼討厭我,就算醒了也絕對不想見我。”
“呵呵。”靳君遲冷笑一聲,“恨了半天,最後管她死活的還不是你?”
靳君遲這槽點還真精準,我二叔自顧不暇就不提了,桑心藍那親媽張桂榮得知我二叔欠了一身債,就第一時間把家裡能變賣的東西,小到首飾古董大到房產股票都統統賣掉。說是拿到錢就跟我二叔一起跑路,只不過計劃只進行了一部分——她捲了鉅款自己跑了。
靳君遲陪我去了療養院,桑心藍確實甦醒了,但神志還不清明。看人的眼神一片茫然,根本無法與人交流。靳君遲在病房外面接電話,我看了她一眼就去醫辦室去找主治醫生了。
主治醫生說她甦醒的機率本來是很小的,現在這樣真算是奇蹟了。由於他知道前幾天我在夜裡帶桑心藍出去過,還打聽是不是請了什麼名醫為桑心藍醫治。我說沒有,他說那可能是療養院之外的環境對她的刺激比較強烈,才促使她甦醒的。
如果說‘刺激’,那天晚上還真是挺‘刺激’的,桑心藍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那她大概要多久才能恢復意識?”我一邊在會診申請上簽字,一邊詢問醫生。
“對桑小姐來說,這個過程會比較緩慢,因為她現在對外界的感知太微弱了。”醫生思索幾分鐘才說,“最順利的情況下,也需要一兩年。”
“好吧,你們就按照復健計劃治療吧,有其他問題給我打電話就可以了。”
我簽好字出了醫辦室,轉過走廊轉角時,看到一道修挺頎長的背影,這背影跟靳君遲有五分相似,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仔細一看,這不是靳君至麼?再看看他站的位置,我倒是有些意外——他站在女衛生間門口,手臂上還挽著一件女士棉服,是那種挺可愛的款式,應該是年輕女人穿的。
靳君至比靳君遲大三歲,有靳君遲這個倆娃兒的爹做參考,爺爺『奶』『奶』對靳君至的婚事催得很緊。他要是找了女朋友,就算不帶回家給爺爺『奶』『奶』看,也不至於一點兒風都不透吧。
不過,我對不怎麼熟的人,八卦之心相當單薄。靳君至有沒有女朋友,女朋友是什麼人,為什麼不告訴家人……這些在我看來,根本不重要。所以並沒一探究竟的打算,直接往桑心藍的病房走去。
就在靳君至要完全淡出視野的時候,我看到從衛生間走出來的人,就邁不動腳步了——那女孩有一張小巧精緻的臉,齊齊的劉海下是一雙大大的眼睛,那眼睛純真得很像一隻溫順的小鹿。不不不,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腹部高高隆起,看起來怎麼也有七個月的身孕了。靳君至幫她穿上棉外套,還耐心地把紐扣一顆一顆繫好,那動作柔和目光和煦,說他是個準爸爸,絕對讓人心服口服。
我怔怔地愣在原地看著靳君至帶著那孕『婦』離開,天啦嚕,我好像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